第19章

狙神是只小奶狗 度虔 3074 字 2022-08-31

白糖不说话,低下头继续看手机。楚辞直接伸手抽走了他的手机,扣在桌面上。

“别看了,你应该像我一样养成赛后从不看评论的好习惯,都跟你说了一群带节奏的喷子,有什么好理的。咱们下把赢回来,我保证评论区又全是666。没必要在意,见风使舵,那群人就是这么真实的……”

白糖看他嘻嘻哈哈的轻松,一句“可是我坑了你们”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半晌,他垂下眼,“嗯”了一声。

楚辞看他还是一脸消沉,转而对景木榆耸耸肩,示意:我尽力了。

景木榆移开视线。其实他还是很担心白糖,这三局游戏里,白糖运气也的确太倒霉了一些。开头被打鸟,开摩托炸车,太容易给喷子可乘之机了。电竞喷子从来不留情,一带起节奏就是全网喷。他在职业圈待的时间长,见识过许多职业选手生生被喷退役。

但眼下担心也没什么用处,白糖又听不进话,景木榆想,只好希望他自己能熬过这一关了。

第四局,WTF排名第5,淘汰6。

第五局,WTF排名第7,淘汰3。

白糖依然表现得不温不火,在这两局也没有发挥出什么关键性作用,只看击杀数论实力的喷子便喷得越来越起劲了。白糖还是忍不住拿手机去看评论,越看眼睛越红。

实时积分还在统计,林不语一心算自己队伍的积分,没发现队员情绪的不对。楚辞精神高度集中了五局,神经都绷僵了,好不容易能缓缓,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插着耳机听轻音乐。只有景木榆视线越过楚辞,隐晦地观察了一下白糖,犹豫了许久,还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总觉得白糖很像澜流,他以前的辅助。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可能是因为当年发挥失误葬送全队的原因,他对澜流有种微妙的愧疚,所以他总不自觉关注白糖。

但他从来不是一个擅长安慰别人的人,他只会默默做事。当年他没有安抚过澜流,现在同样也不知道该对首次参加线下赛的失意少年说什么好。

时间在他的犹豫中很快流逝,实时数据已经更新,电子屏滚动。五局总积分榜,WTF排在了第六。

赛制规则,小组赛A、B两组分别打bo5,积分前八的进胜者组,后八的就被编进败者组。胜者组败者组分开后,两组继续打bo5,然后再算积分。胜者组十六支队伍中前八的进总决赛,败者组中前八的和胜者组后八打败者组第二轮bo5,其中前八也进总决赛,和胜者组前八对战。

现在WTF在小组赛排名第六,堪堪进了胜者组,不用打败者组多出来的五局,还算差强人意的结果。但这显然并不能让苛求完美的林不语满意,在去休息室的路上,她依然在自闭。

她以职业选手的身份第一次参与比赛,本以为会顺风顺水,没想到是首战就败。真正的职业赛场上,个人实力当然很重要,但同样重要的是一些细节——队伍的磨合,指挥的处理,转移的时机……等等多方面的因素,都需要考虑。

WTF绝地求生分部成立不到一个月,经验上当然和老牌fps战队没法比较。

景木榆、楚辞都是见惯了职业赛场的起伏的人,当下落差感并不是很大,甚至觉得司空见惯。他们抗压能力好,觉得职业赛场有起伏正常,更何况WTF是一支纯新的战队。但林不语本身自有一种傲气,自信惯了,突然被打击,心态有些调整不过来。

这导致她在休息室争分夺秒给队员讲复盘的时候,还有点没回神。但就像考试失利后总结错题的学生一样,总结完了这五局里的失误点,林不语觉得情绪纾解了不少,没有那么自闭了。一纾解,她终于留意到队里哪里不对了,放下手里的平板:“白糖呢?”

她环视了一圈,只看到景木榆和楚辞,没有白糖。

楚辞看林不语像是真的不知道的样子,愣了一下,回答:“他去洗手间了。”

楚辞这么一说,林不语终于模模糊糊地回想起好像白糖是跟她说过要去洗手间这件事,但是她当时心情不好,下意识点了点头,其实根本没记住。

林不语一看表,距离下场已经过了四十分钟。她眉一蹙,道:“能待那么久?”又往边上一看:“陶广怎么也没个影?”她不大高兴,但毕竟无法管理队员正常的生理需求,所以只是说了两句,就继续讲复盘了。

而此时,被点名的白糖和陶广正在经历洗手间相遇。

第33章

白糖浑浑噩噩打完五场, 越打状态越差, 到最后一点勇气都没有了, 只敢跟着队友混混时长,不敢做任何冒险的举动, 免得又落地成盒被喷。但是喷子也看出了他怯战的状态, 喷点立刻转到了崭新的方向, 说他懦弱无能, WTF把绝地求生打出了三带一太子的风范, 这三人拉条狗都能打出同样的成绩。

无论他怎么打, 打完一场看评论区都还是铺天盖地的指责,没有一点好转的趋势。在去休息室的路上,白糖脑海一路都在循环播放那些喷他的话, 越想心越凉, 想想晚上的季后赛更觉得可怕。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心态出问题了, 中途借故跟林不语报告跑去洗手间,想洗把脸清醒一下。

他打开水龙头, 往脸上泼了一把水, 闭眼睛的时候, 想到刚刚林不语黑着的脸。比赛完和赛前队里完全是两种气氛, 林不语的情绪变化体现得就更为明显了,从一开始的自信跋扈到刚刚的自闭,就连他跟林不语说话, 林不语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水珠从白糖脸上滑下来, 他撩起领子胡乱摡了一把。都是他的问题……白糖难堪地想, 要是一开始他没有进队就好了。本来就不是他应该得的东西,就算幸运地得到了,也没办法长久拥有。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终于放任眼泪滑了下来。

洗手间的门一声轻响。白糖心里一跳,慌乱地擦掉两腮的眼泪,撑着洗手台转头往门边看。

陶广掐着时间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孩子眼眶红红,眼泪打转,一副小可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