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被花窗切得细碎,洒向宁和殿内。

文清辞没空欣赏风景,只顾埋头填写着今日的诊籍。

“……陛下头痛之症有所缓解,但依旧乏力、难以安眠。”贤公公一边燃香,一边小声说。

当今圣上名叫谢钊临,原是前朝的“肃州王”。

前朝哀帝无后而终,贤德之名传遍天下的他,被朝臣推举为帝,至今不过四十出头。

谢钊临剑眉星目、一身朗正,很符合人们对明君的想象。

但不时紧锁的眉头,与抵在太阳穴上的手指,还是为这位天子添上了难以忽视的疲态。

未免露馅,文清辞穿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恶补原主留下的笔记。

结合上面写的,与这几天来的观察。

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位九五之尊的身上,像是重金属中毒的症状。

“陛下近来可有服什么丹药?”

诊籍是这个年代的病历,上面需记录病人的过往用药,贤公公没有多想便回答:“未曾。”

文清辞将这一点记了下来。

《扶明堂》上的确也没说他对什么炼丹、修道感兴趣。

难不成是其他什么病因?

安神香燃起,皇帝终于松开了眉头。

“十余年未见,不逢已是少年模样了,”天子的声音穿过烟雾,悠悠地落在了殿前,“当真是光阴如箭。”

末了,又感慨道:“朕同你这么大的日子,才过去几天……过来,让朕看看吧。”

皇帝的声音里满是慈爱与感慨,像一个普通的与儿子多年未见的父亲。

贤公公眼里都溢出了些泪光,似乎是被面前的场景感动。

谢不逢却没有回话。

文清辞握笔的手一顿,忍不住朝殿前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