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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珩坐在外间,霁明柔站在身后,两人均是沉默不语,等着大夫从里间走出来。

许久,几位年长的老大夫走出,都战战兢兢的跪在燕珩面前,回报谢晖情况,匕首伤在肩膀上,没有触及一丝心脉,虽然血流得多,但好在谢晖并无无性命之忧,现在只是昏睡过去,明日就能醒来。

“没事就好。”永宁伯府的谢老夫人听后长舒一口气,随后就跪在燕珩面前,她年纪大了,动作也慢,拄着木杖,在丫鬟婆子的搀扶下缓缓下跪。

“伯府治下不严,险些酿成大祸,此等罪责,伯府不敢辩驳,老身也不敢请求陛下宽恕,此事如何处置,但凭陛下吩咐。”

“承安夫人请起吧。”燕珩让人扶谢老夫人起身,淡淡说道,“承安夫人是忠烈之后,云居先生也是一生为国尽忠,贤才傲骨,朕信永宁伯府,也信云居先生。”

云居先生是世人对上代永宁伯的雅称,同为谢氏,永宁伯谢氏和镇远侯府谢家出身一个宗族,但族系很远,几乎没什么血缘关系了。

上代永宁伯谢云是谢家旁支,不算是寒门,但家境也不算好,谢云能的永宁伯的爵位,全靠一辈子在朝堂上的鞠躬尽瘁,谢云曾是燕珩的太傅,虽然教导时日不长,但燕珩还是敬重这位先生的,故而也敬重云居先生的遗孀。

承安夫人的二品诰命,就是燕珩五年前下旨赐封的。

谢老夫人起身,脸上惶恐万分,“伯府有愧于陛下信任啊,老身惭愧,宴席由伯府承办,伯府也定会承担到底,找出刺客由来,给陛下一个交代。”

“此事,不老夫人费心,刺客身份由来,便都交由魏王清查,这段时日还需多次进府盘问搜查,伯府若清白,便不会有事,夫人好生看管谢卿就好,好好养伤。”燕珩不欲与谢老夫人多说,吩咐了几句日后搜查的事情,然后便让人遣散了前堂大臣。

今夜算是暂时告一段落,除了谢晖伤了肩膀,其余人等都无事,知州府提了伯府里的下人审问,燕珏也去审问那行刺的舞姬,结果如何,且看明日。

霁明柔跟着燕珩踏出谢晖房门,走前看了眼跪在台阶上抹泪的蓝氏,脚下没停,出了永宁伯府。

她从宴席上就一直注意着蓝氏的一举一动,燕珩遇刺时,谢晖挡刀受伤,大多数人都在惶恐害怕,后来又都冲过来慰问燕珩是否受伤,忙着叫大夫,场内有些乱,臣子们害怕帝王在江南出事,更害怕会连累到自己,都在惶恐。

但蓝氏不是,谢晖受伤后,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冲上来看夫君伤势和担忧伯府被降罪,反而是盯着那个舞姬,愣了好一会,神情震惊,不可置信居多。

看蓝氏反应,她肯定是认识那个舞姬的,而且关系匪浅,就算这次刺杀不是蓝氏谋划的,但那舞姬能混进伯府走到宴席上,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回了别院,霁明柔与燕珩还没走到屋中,就见燕珏匆匆而来。

“那舞姬口中早就藏了毒药,去知州府路上,就服了毒。”燕珏道。

“死了?”燕珩没什么表情的问。

“没有,发现及时,人是救回来了,但还没醒,咱们随行的医师说,恐怕还得两天才能醒。”燕珏抿了抿唇,有些迟疑的说道:“那刺客手臂上印着北狄皇族死士标记,臣弟猜测,她应该是北狄培养出来的死士。”

“北狄死士?”燕珩微微蹙眉,垂眸思量。

“北狄作乱已久,这段时日,朝堂端了北狄余孽所有的窝藏地点,逆贼尽数落网,北狄存活在世的几个皇族余孽也都斩尽,北狄是彻底覆灭,成不了气候,看来今日刺杀也是走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狗急跳墙了。”燕珏道。

“北狄一族与大燕人在长相上就有所不同,那舞姬既然是北狄皇族培养出来的死士,那就应该是北狄人,可看她面相,倒更像是土生土长的大燕人。”霁明柔回想着那舞姬绝美的容颜,有些疑惑的看着燕珏。

就像是母亲身边的媛苼,媛苼就是北狄血脉,所以媛苼的眉眼更深邃,皮肤更白,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异族人。

“之前朝廷围剿的那些北狄死士,确实都是北狄长相,一眼就能看出与大燕人有所不同,这个刺客的身世,确实有所不同,刚刚医师搜身时,在她身上找了一块玉牌。”

燕珏边说边拿出玉牌,递到了燕珩手边,继续道:“就是这块”

燕珏自身是没见过这块玉牌的,也不知道这玉牌的用处,但随他们到江南来的医师是宫中已经退下来的老御医,医师认得这块玉牌,方才就说出了这块玉牌的来历。

“医师说,这是父皇初登基那年,派使臣出使北狄议和时,赐给几位使臣的玉牌,为首的三位使臣,每人都有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