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琢云抽回手:“好什么好?就会敷衍我,到时候我陪你去。”

车厢里天南海北的方言不绝,唠家常的吵架的打电话的什么都有,许琢云带着耳塞隔绝噪,趴在枕头上往外看。

绿皮车叮叮咣咣五个小时,从北到南,窗外一望无际的平原农田被高矮山栾取代,不时有小村落和县城掠过,灯火炊烟如画一般。

许琢云趴得手肘痛,翻身下来,扒着床板往上铺探头。

边野在睡觉,黑发凌乱地搭在眉骨上,眼下有点青,大约是工作累着了。

许琢云轻手轻脚地把缠着他脖子的耳机线揭开,抻着胳膊去够放在里侧的手机,想帮忙关了音乐。

艰难地够到,他看见边野在听一段名为“日落”的录音。

日落有什么好听的,难不成还有声音?

许琢云戴上一只耳机,听见一首完全跑调的清唱。

他嫌这人唱得难听,把同桌的你唱成同桌的鬼,但再一听,忽然觉出一丝不对。

这好像是他自己的声音。

???

他又听了两耳朵,更加确信这糟心的歌出自他本人。

高一还有音乐课,他那时还有些五音不全,期末考试前缠着边野教他唱歌。

他们坐在门口小河边,邻居奶奶洗衣服,边野教他开嗓,找音,定调,气息,刚开始练的就是这首歌。

但这是干嘛,专门录下来嘲笑他?

他早就不跑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