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虞现在管不得那么多,他如一只惊慌失措的鸟,拼命地想要掏出猎人的手心。他离开窗边,冲到衣柜前把衣服装进箱子里,开始谋算着下一个藏身之地。
言虞实在是太害怕了。
以至于他说不清,自己害怕的到底是陈以灼,还是面对陈以灼的无情。
窗外传来哗啦啦的雨声,弄得言虞心烦意乱,几番思索过后,言虞抓起通讯器,哆哆嗦嗦地按出贺疏的号码,问道:“贺疏,怎么办?他没有走。”
那边沉默了一阵,随即传来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贺疏的声音里还带着些刚睡醒沙哑:“言哥,你在家等我,我现在过去。”
言虞将必要的衣物一股脑收进了箱子里,坐在床边等待贺疏来的时候,后知后觉发现小腹有点疼,他咬牙忍过这一阵闷闷的胀痛,颈子里全是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言虞学聪明了,他先是问了是谁,听到贺疏的声音才把门打开。
外面云雨初收,地上还是湿漉漉的,雨后潮湿的味道缠绵地飘在空中,一时间,言虞有些恍惚。
他分辨不出这是不是某个人的信息素。
言虞小腹处冰冷一片,隐隐有坠胀的感觉,但他不敢在这时候多作停留,只想和贺疏先离开再作打算。
言虞刚拎着箱子和贺疏走出几步,就见浑身湿透的陈以灼站在不远处,眼神阴鸷地盯着他们。
在言虞的记忆中,陈以灼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他的发梢、军装都在向下滴水,长而密的睫毛挂着一排水珠,看上去随时将不堪重负地流下来。
陈以灼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一般:
“言虞,你连一句话也不想和我说,就是为了急着和他一起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