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悦再次晕了过去。
在她没有醒来的那两天里,一直是陈星闻坐在病房里陪护的。因为陈星闻不确定时悦有没有把冷度镇的事情告诉过别人,因此前来探望的老师和同学通常坐不了多久就会被陈星闻劝走。
在病房里守着昏迷中的病人的那两天,陈星闻同样备受煎熬。
时悦的哭声总是在他心中萦绕,痛苦的悔意也在他心中翻腾。
他一边懊恼自己为什么早在十二月初见端倪时不阻止时悦,一边又在心中无力质问,难道坚持新闻理想的道路前方就是深渊,难道不碌碌无为就要尝尽苦楚,难道新闻记者就只能坐在办公室中,安乐而知足地写着早就拟好的稿子,麻木地洞悉着世事,然后继续无动于衷。
陈星闻想了很多该如何开解时悦的话,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过度悲伤激动和脑震荡影响,时悦醒来之后就忘了自己的痛哭,也记不得了引发这场车祸的根本原因。
陈星闻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才在医生的解释中,猛然心跳加速,意识到了一个“让一切从未发生”的方法。
“你这两个月一直在家里准备论文,过了春节,你们家本来打算去外地旅游的,没想到出了车祸,遭遇不幸。”陈星闻忐忑地说出这个崭新的版本。
没想到时悦信了。
她依旧为父母的离去而伤心,但却不会因此而自责愧疚,痛不欲生。
于是陈星闻决意将这件事彻底隐瞒下去。
一不做二不休,他彻底销毁了时悦的手机和电话卡,又以要帮她拿日用品的借口拿了她家钥匙,自作主张地清除了她家中与冷度镇相关的任何线索,并将电脑彻底格式化。
与回忆了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