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一晚上的挂水给她恢复了不少精力,时悦现在还挺有精神的说瞎话的。
哦了一声。
“因为我前男友那什么,结婚了,新娘不是我,还想让我无痛当两小孩的后妈,我接受不了,然后就分手了。一直没走出来呢,想起来我就哭,梦到他我也哭,眼泪都快流干了。”
不知道是因为时悦的语气太过真挚还是如何,说完就见赵柏行没了声音。
他仍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双手并拢搭在腿间,头颅平抬,目光定定落在窗台上。
病房的灯很亮,时悦垂下眼睑便能数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他的眉毛浓郁,睫毛也长,点漆似的黝黑,被睫毛掩盖下的,是时悦未察觉到的戾气在眼底翻腾。
他的唇线抿得很直,下颚也咬紧,身上罕见的,升起了极少人见过的怒意。
可惜时悦并未察觉到,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胡话说的太离谱,离谱到赵柏行都懒得接话了,干笑一声,正准备说自己是在开玩笑,赵柏行却突然站了起来。
“你……”
时悦错愕的话音还未落下,赵柏行的手落在了她的头顶。他的掌心宽大、温暖,一如她梦境中的赵柏行,散漫、随性,却给人一种熨帖感。
时悦的心口在这突如其来的触碰中颤了一颤。她抬起睫,圆眼倒映着赵柏行的影子,看着他缓缓弯下腰,越靠越近,然后停在她面前。
伴随着一声轻叹,落在她头顶的那只手掌轻缓地揉了揉。
“不要为这种男人哭,时悦。”
他弯下颀长的身子,俯在她面前,黑瞳直直盯着她的双眼,这时的他眼底已经不见方才的怒意和戾气,看她时,神情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做得很好了,他不值得你为他掉眼泪,明白吗?”
时悦被他摸着脑袋,被那双蛊人心弦的狐狸眼认真注视,像被下蛊,她的心跳很快,莫名其妙地感到紧张,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