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他眼中,谢不逢只是一个病人而已。

文清辞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对谢不逢而言究竟有多么的……陌生。

以至于少年顿了一下,忘记了将他的手甩开。

文清辞一边轻轻摇晃谢不逢的手臂,一边仔细寻找伤处。

几息后,终于屏住呼吸,向前轻轻一推。

随着一声细响,骨骼又回到了关节窝内。

“没有大碍,只是脱臼了而已。”

文清辞一点点少年的手轻放了下,笑着站起了身来。

谢不逢下意识攥拳,将手臂抬了起来与方才的无力不同,此时他的右手,已能和往常一样的自由活动。

……文清辞真的治好了自己。

在大氅宽大衣袖的遮掩下,文清辞的手指,后知后觉的颤抖了起来。

他不由长舒一口气……还好发现的早。

谢不逢痛感缺失,注定他很难产生“受伤”的意识,周围这群人,更没有一个会关心他的身体。

如果一直这么拖下去的话,很容易出现局部骨坏死,甚至错位骨骼压迫血管、神经的情况,到了那个时候,别说是用剑了,提笔都费劲。

原著里的他,八成就是这样……

“殿下的手怎么伤了?”谢不逢毕竟是皇子,确定文清辞还能正常行医后,贤公公气得目切齿,他望向禁军,厉声道,“你们几个人看着,都没注意到殿下的右臂脱臼了吗!”

太医署前院瞬间跪倒一片,可是谢不逢始终没有多看这群人一眼。

他下意识伸手,一手抱紧羊羔,一手用力按向自己的肩胛。

谢不逢觉察不到痛,但是文清辞手指轻擦过他肩臂的感觉,却不知怎的印在了这里。

柔、暖,还有些脆弱……

恍惚间竟令他想起了回雍都的马车上,羊羔轻轻趴在肩头时的感觉。

第3章

“请贤公公明察,殿下的伤的的确确是自己摔的!吾等不知”

“殿下的手臂,是拉拽所伤,”文清辞轻揉着手腕,漫不经心地打断了禁军的狡辩,他朝贤公公微微颔首道,“此番将大皇子接回雍都,是为了替陛下试药。如果殿下身有暗疾,试药结果必定不准,这个责任您与我都担不起。”

他的话说到了贤公公的心坎里:“……文先生所言极是。”

“未免意外,我需先确认殿下身体究竟如何。”

“禁军的事咱家必定秉公处理,”贤公公面无表情地瞟了那几人一眼,转头朝文清辞堆笑着说,“至于大殿下,就请文先生多多费心了。”

“自是应当。”文清辞笑道。

作为将谢不逢召唤回京的罪魁祸首,他在雍都受的一切委屈、所有伤所有病,四舍五入都能记在自己的头上。

论起上心,以及对他身体健康的在意程度,文清辞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人能和自己比。

谢不逢的手缓缓从肩胛处移了开来。

他从来不信什么好心、怜悯。

更不觉得文清辞会拥有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