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岁平今日得到了这么大的好消息,遥辇氏又殷勤侍奉的厉害,自然要多喝几杯,一直喝到很晚,这才离开了酒楼。

王岁平醉醺醺的从酒楼走出来,嘭一声,正好撞到了迎面走入酒楼的人。

“看着点!不长眼睛么?!”王岁平恶人先告状,态度十分嚣张。

而被他撞到的人,恰好便是孟簪缨。

孟簪缨痛恨王岁平痛恨到了极点,冷眼瞪了王岁平一眼,当即脚下一勾,紧跟着便是王岁平“啊呀——”惨叫的声音,一下子扑倒在酒楼大门的门槛上,呸一口竟然吐出一颗牙齿,疼得他子哇乱叫。

孟簪缨冷笑一声,都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抬步就走。

孟簪缨低声道:“晦气死了!出来喝个酒,都能碰到这样肮脏的东西,呸!”

他说着,上了二楼雅间,进入雅间回身关闭,门板关闭的一瞬间,隔壁雅间有人走了出来,孟簪缨虽然只看了一眼,不是太真切,却认得清清楚楚。

奇怪的喃喃自语道:“那不是契丹的遥辇特使么?怎么在这里?”

一夕之间,宣徽使刘觞疑似耶律延木亲弟弟的消息在长安城传开,长安城一百零八坊,各个角落全都传遍了这个消息。

“不好了不好了!”程熙之慌慌张张的跑入宣徽院,大喊着:“宣徽使,不好了!”

刘觞打着哈欠从里面走出来,他还在睡午觉,就被程熙之乌鸦一般的叫声给喊醒了,道:“程小三,又怎么不好了?你和老陆又吵架了?”

“不是!”程熙之道:“谁和他吵架,我是说你!宣徽使不好了!”

“呸呸呸!”刘觞道:“本使好得很呢。”

“什么好的很?”程熙之道:“今儿个我去坊间走访,你知道我听到了什么传闻么?关于你的流言蜚语!”

“本使?”刘觞笑道:“不会是什么花边儿新闻吧?啊呀,天子会不会吃味儿?”

程熙之着急的道:“宣徽使,真的是大事!坊间传闻,说你是耶律特使的亲弟弟,你原本是契丹人!”

刘觞挑眉,原来是这个消息被传开了。

耶律延木说过,刘觞的面容与他的母亲十分相似,而且还暗示过刘觞,弟亲的后背有一块伤疤,虽然是小时候留下来的,但是伤疤很深,应该会留下痕迹。

刘觞从未注意过自己的后背,毕竟照镜子不方便,但是阿爹刘光和天子李谌都证实过,刘觞后背的确有一块陈年的伤疤,像是很久之前落下来的,现在想要根除祛疤,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种种的事情,都证实了耶律延木的猜想,或许十有八*九,刘觞就是耶律延木的亲弟弟。但岁月过去那么久,现在的医学技术也有限,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认亲证据。

自从耶律延木入狱又被放出来,他也清楚有人盯上了自己,耶律延木这个人谨小慎微,从来不肯相差踏错,再者,刘觞很有可能是他的亲弟弟,耶律延木自然也不想连累刘觞,因此这些日子与刘觞保持着距离,没有太过殷勤。

刘觞本以为这个事情,可以作为一个未解的谜题,就这样埋藏下来,哪知道竟然被人翻了出来。

程熙之道:“几乎是一夜之间,整个街坊都传遍了,我觉得并非是什么简单的流言蜚语,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宣徽使,你得罪过什么人,可有想法?”

“本使?”刘觞笑眯眯的道:“本使得罪过的人太多了。”

程熙之:“……”

“再者说了,”刘觞又道:“美貌是原罪,本使这般美貌,嫉妒本使,想要诟病本使的人实在太多了,多如牛毛!”

程熙之:“……”

刘觞还没说完呢:“再者说来,本使除了美貌之外,还有大智慧,美貌和智慧得其一,已然是不幸,本使这样天生丽质,聪颖通达之人,生来便是要被诟病的。”

程熙之:“……”我都快听不下去了!

程熙之眼皮狂跳:“宣徽使,你就……不着急么?”

“着急?”刘觞道:“不必着急,此人藏在暗处如此编排我,肯定还有下一步动作,传一些流言蜚语,必然不是他的全部本意。本使只需要,静观其变,见招拆招罢了。”

第二日便是逢初一与十五的朝参,果不其然,铺天盖地的奏章呈上来,全都是弹劾宣徽使刘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