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儿……谌儿……”

因着叨念的声音太小了,李谌根本没有听清楚,已然转身离去。

刘觞头疼欲裂,揉着脑袋坐起身来,外面已然天亮,不只是头疼,胃里也翻江倒海的,感觉胃酸过多,恶心又想吐。

“唔——”刘觞捂住嘴巴,赶紧从榻上跳下来。

四周是宣徽院的布置,刘觞完全不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因着饮的太多,昨儿个完全断片,什么也不记得。

刘觞揉了揉额角,走路直打晃,收拾洗漱了一番。刘光便知道他今日一定会宿醉,早早让人准备了一些醒酒的吃食作为早食。

刘光走进来,道:“歇息的还好么?”

刘觞打起精神来道:“很好啊阿爹!我昨儿个是怎么回来的?喝太多断片儿了,完全想不起来。”

刘光无奈道:“还说呢,是窦尚书把你扶回来的。”

刘光没有说谎,的确是窦悦,昨天离开宴之时,窦悦是扶着刘觞的,不过后来李谌突然杀出来,把窦悦赶走了,这是刘光所不知道的。

刘觞摇了摇头,他的确有印象是窦悦扶着自己回来的,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昨天晚上见到了小奶狗天子,而且小奶狗还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望着自己,好像要成婚的人是自己一样。

“宣徽使。”一个小太监走进来,“太后娘娘有请。”

刘觞还在用朝食,听到小太监的话,瞬间便吃不下了,太后?太后叫自己做什么,这一大早上的,不是添堵吗?

刘觞道:“太后可有什么事儿吩咐?”

“小的也不知道。”

刘觞没办法,只好站起身来道:“阿爹,我去一趟。”

刘光道:“万事小心。”

刘觞离开宣徽院,往太后的寝殿而去。王太后似乎很是欢心,毕竟昨儿个天子如此乖巧,都没让太后费口舌,便答应了和金商防御使之女的婚事,太后欢心还来不及,好心情自然延续到了今日。

刘觞走进来,恭恭敬敬的道:“拜见太后娘娘。”

“宣徽使来了,”王太后笑眯眯的道:“你也知晓,陛下……马上便要大婚了。”

刘觞没有抬头,他听着王太后的语气,怎么那么像下马威呢?毕竟王太后多少也知晓自己与天子的干系,还派遣了与自己酷似的王觞来魅惑天子。

王太后又道:“金商防御使下榻在驿馆,我也不方便出宫,便叫来了宣徽使,还请你劳烦跑一趟,送一些我的心意到驿馆,交给金山防御使,还有未来的皇后娘娘。”

刘觞眼睛一眯,看起来恭恭敬敬的道:“太后娘娘,陛下虽然同意将金商防御使之女充入后宫,但并没有说是作为皇后掌管六宫吧?”

“你!”王太后冷声道:“你是什么意思?”

刘觞一笑,道:“太后娘娘,皇后掌管凤印,母仪天下,虽的确是天子的家务事,但又不是天子的家务事,因此皇后这个位置至关重要,陛下还未松口,若是太后娘娘这番说词传出去,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小臣也只是好心提醒罢了,太后娘娘您不会怪罪小臣吧?”

刘觞这一套茶言茶语下来,王太后愣是没辙,只能气得瞪着眼睛。

王太后摆手:“总之,你去替我跑一趟,务必要将这些礼物,稳稳妥妥的带到驿馆,交给金商防御使一家。”

“是,小臣领命。”

刘觞也不废话,他知道王太后是故意找自己的晦气,当下接了礼物,大步离开。

刘觞带着礼物上了金辂车,直接出大明宫往驿馆而去,抱臂气哼哼的看着那些礼物,整个人仿佛点着的炮仗,随时都要爆炸。

“什么破礼物,”刘觞不屑:“不就是给我下马威吗?我才不生气。”

金商防御使一家已经听说太后要令人送来礼物,早早的在驿馆的大门口迎接。

金商防御使笑道:“怎么是宣徽使大人?宣徽使大人如此忙碌,竟然还送礼物过来,实在是劳烦劳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