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严肃的道:“觞儿,对于天子的感情,你千万不要说出口。你倘或喜欢,可以亲近他,与他做最亲近爱慕的事情,任何的肌肤之亲都无妨,但绝对不要对天子吐露爱慕之意,切记,永远也不要。”

刘光顿了顿,继续道:“他是天子,是一国之君,就算今日遣散了后宫,明日呢?后日呢?他还有整个天下需要庇佑,大唐不能没有他开枝散叶,若他只是一个昏君暴君也便罢了,但阿爹能看得出来,当今的天子,并不甘心做一个只知享乐的皇帝,他还有无尽的宏图大志。”

“我们便算是再得势,也不过是大明宫中的一个宦臣,君臣之别,素来有之,”刘光看向刘觞的目光很轻柔:“千万不要触犯了这个禁忌,到头来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再者……若他知道你是假的宣徽使,又会如何?”

刘觞眯了眯眼目,是啊,刘觞心里清楚,阿爹说的很对,阿爹看的也很通透,不管刘觞是喜欢李谌的美色,还是旁的,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刘觞还不是真正的宣徽使,这便有如头顶上悬着一把刀,随时都会掉下来。

刘觞冷静下来,握住刘光的手道:“阿爹,我明白你的意思。”

刘光道:“我知你素来都有主见,也不是会被冲昏头脑之人,今日阿爹的话,也只是提醒你,阿爹最不想看到的,便是你受到一丝半点儿的伤害。”

刘觞一笑,道:“阿爹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绝对不受伤害的,而且我是谁啊,我可是枢密使的儿子,绝对不会吃亏的。”

刘光无奈一笑,道:“好好好。”

李谌将王岁平和王觞扔进神策军牢营,又警告了王太后之后,这才回了紫宸殿。

他回去也坐不住,心里想的都是刘觞,不知刘觞的身子如何,病情如何?

李谌当即道:“不行,朕还是要亲自去看一看。”

李谌立刻离开了紫宸殿,马不停蹄的赶去宣徽院,真是太巧了,他来到宣徽院大门口,正巧撞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枢密使刘光。

刘光拦住李谌的去路,道:“拜见陛下。”

李谌干笑:“枢密使辛苦了,朕想要探望阿觞,不知……”

他的话还未说完,刘光已然恭恭敬敬的道:“请陛下放心,犬子已然退热,并无大碍,如今刚巧睡下,陛下日理万机,还是不要为了这点子小事儿操心了。”

李谌听他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不想让自己进去。

刘光虽然恭敬,但是态度十分坚决,李谌也不好和刘光硬碰硬,毕竟他是阿觞的义父啊,比亲爹还亲的那种。

李谌只好道:“那……那朕就不叨扰了,改日再来。”

“恭送陛下。”

李谌被刘光目送着离开宣徽院,走出去一段距离,他并没有立刻回紫宸殿,而是转身来到角楼,偷偷摸摸的蹲下来。

鱼之舟眼皮狂跳:“陛下,您这是……?”

李谌嘘了一声,示意他噤声:“蹲下蹲下,别被发现了。”

鱼之舟只好硬着头皮蹲下来,他刚蹲下来,刘光也走了出来,还特意吩咐:“你们在门口看好了,不要让不相干的人进去打扰宣徽使歇息,尤其……是天子。”

李谌:“……”

李谌心中扼腕,果然不是错觉,刘光对朕的成见越来越大了。

刘光很快走远,鱼之舟道:“陛下,门口那些都是枢密使的心腹,陛下怕是进不去了,还是回寝殿罢?”

李谌眼目一转,却道:“谁说的?”

他死死盯着鱼之舟,唇角微微挑起:“鱼之舟,脱衣裳。”

鱼之舟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李谌,李谌催促道:“把你的内侍外袍脱给朕。”

“陛下你不会是要……”

李谌催促:“快点,脱给朕。”

鱼之舟迟疑的退下外袍,李谌一把抢走,也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扔给鱼之舟,然后穿上鱼之舟的内侍外袍。

外袍虽然宽松,但是鱼之舟身材瘦削,李谌身材高大,二人相去很远,李谌这么一穿,好端端宽松的袍子险些变成了塑形衣,尤其是胸口的地方,差点给撑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