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明明就是周随心心念念的海景,可厚厚的窗帘将落地窗遮得严严实实,周随坐在飘窗上,背脊弯曲,抱膝低头,仿佛被伤感笼罩着,大海都无法治愈。
“周随,”宋夫人一边走向周随一边问:“你觉得这里不好玩?”
昏暗的房间里,回应她的只有哭声。
宋夫人连忙在周随身旁坐下,手肘意外带起一旁的窗帘,阳光射入,周随通红的眼眶与潮湿的脸庞隐隐可见。
以前周随做大手术,病得极严重时都没哭成这样。
怎么现在健健康康了,反而这么难过?
宋夫人着急地握周随的手腕,追问:“满满你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了?你要说呀……”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周随低声哽咽道,“明明我得到了健康,但我不开心,我没办法开心了妈妈……”
周随伤心无助的话语刺痛宋夫人的心,她慌乱地搂住周随,感受到他哭得身体颤抖,她难受地逞强道:“你慌什么,不就是不喜欢这里吗,别怕,你还想去哪里,妈妈立刻让人安排。满满,只要身体健康,你……”
周随哭着说:“我不要什么健康,我想要他活着……妈妈,怎么才能让他活着啊……”
好一会儿,宋夫人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周随说的“他”指的是939。周随从小到大,不知送走过多少至交病友,医生给939下病危通知书时,周随没什么反应,她还以为他能坦然接受。
却原来,周随从来都不能放手。
甚至,自身健康都比不上939重要。
宋夫人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周随哭得她心都痛了,她将周随抱紧,泪水很快也模糊了她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