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以孝字当先,所以皇子公主们的生辰,睁眼便是先去请安父母,叩谢生养恩。
而云珩这样生母不在世的,也免不了要单独去太庙祭拜。
为表情深,他那高高在上的父皇与往年一般,大早与他同往太庙,缅怀逝已多年的先皇后。
那副遗憾又沉痛的神色是云珩最为厌恶的,他几次三番忍不住要戳穿那虚伪的嘴脸,左右也无人,不必演得如此投入。
可他到底也没有撕破这层脸皮,继续扮演着安分守己的太子。
回程的马车上,这个已近天命之年的男人闭眼假寐,云珩只不经意一瞄,那人便警惕地睁开眼,一瞬间的目光与周身散发的威压并不似父亲看自己的亲儿子,而是一只雄狮试图吓退踩在领地边缘的侵犯者。
一闪即逝。
云珩清楚他不是刻意针对,只是这样的警惕已成为本能,深深刻入帝王骨血。
“这件披风,倒是别致,没见你穿过。”眼神平静下去,几近慈爱,若不是亲眼见过当年他怎样冷眼看着母亲服下鹤顶红,云珩几乎就要相信了,相信帝王也有常人的七情六欲。
“是,今日头一次穿。新做的。”他整了整下摆,平静答道。
“匠心独运。”瑞和帝不吝赞美,觑眼上上下下扫量他半晌,“是那个叶书绫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