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天还没亮,阮家的大门就被敲开了。

阮八宝跑出来开门。门一打开,竟是他小舅子万文军。

“文军咋是你?”

屋里还没起身的万桃花,一听见是弟弟,连忙从炕上跳了下来,掀开门帘子就问:“你咋来了?出啥事了?”

万文军抹了一把眼泪,“大姐,妈不行了!”

“啥?”万桃花眼前一黑,“啥叫不行了?”

“昨天夜里人就叫不醒了,村里人驾了板车连夜拉到县里去了,可可家里没钱”

只怕是进了县城也住不进去医院,万海勤这才连夜打发儿子来找闺女。

阮八宝一听,二话不说,就往上房去。

院子里的动静早就将其他人都吵醒了。柳玉梅啥也来不及问,先从炕边的黑木箱子里翻出三块钱,“先跟桃花上县里去看你岳母,要是有啥事就让人捎话回来。”

两口子穿上衣裳,就跟着万文军往县里跑。等阮清抱着被搅了瞌睡,正发起床气的儿子出来,两人已经看不到影子了。

到了第二天,阮八宝两口子还不见回来,也没有捎口信回来。柳玉梅就念叨道:“亲家母这个病一年总要熬人几回,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挺过去。”

阮清心里也有些慌,她道:“家里不是还剩下半只鸡?要不你今天炖了,我一会儿带着进城去看看情况?”

前几日,因为春天养的小鸡仔一只也没死,都好好的长大了,阮文强就将一只不下蛋了的老母鸡给杀了吃肉。之前炖了一半儿,另一半冰在水窖里,本打算过几日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