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那“软柿子”爬走了,齐倦抿抿唇,朝被窝里缩了点。

他用手背简单地量了下额间的温度,手指没什么力气地虚掩着,瘦瘦的腕骨刚好搭着半边眼睛。

因为困倦,这个动作保持了近半分钟,整个人都是垂着眼睫,颓丧地躺在那。

可他身在其中,感受不出自己的体温,就只是觉得浑身上下都好冷,人也晕乎乎的。

没有安全感地将被子的左右边边、底部边角都朝里卷了一道,压得严实了,右手也将被角攥得紧了。

他抿着唇,在心底悄然想着:讨厌鬼郁月生,还说我睡着的时候喜欢喊他的名字、抱着他,谁特么黏人了,明明我也可以睡得这么乖。

超级乖!特别乖!

好吧就算黏人今晚也不抱你了!

齐倦往被子里头钻了钻,只露出软乎乎的漆黑的头发在外边。他弓着身子,躲在被窝里拿指骨静静抵着胃。

“咳咳咳……”

他已经分不清是胃痉挛还是癌痛了,像是在左上腹的一小片区域里装着绞肉机一样,嫩肉都要都要被无情搅碎、拧出汁水,只能一口一口沉重而缓地喘着气,后背的衣服都被疼得潮了。

膝盖蜷了起来,一边的裤腿蹭到了小腿腿腹的位置也无暇顾及。

强撑了会,他煎熬地滚成了趴着的姿势,皱着眉头换了个手法狠狠压着胃。将脸埋进带着霉味的枕头里面,捂到快窒息了才探出小脑袋瓜深吸着氧气。

眯起微湿的眼睛时,齐倦恍惚见着了黑衣人站在铁窗下面。一束月光洒在那人身上,纯黑的袍子渡上了银辉。

黑衣人自始至终戴着帽子,脸是空荡荡的,但是齐倦有预感他正在盯着自己。

黑衣人说:“舍得出来了?跟你老师闹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