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

听他这么说,郁月生感觉自己心里被堵住了一样,慢慢拧绞起来。

“现在也是。”齐倦低低喘着气,边说着人就伏下腰来,跪在床上倾着身子去够着垃圾桶。

“我拿。你慢点。”郁月生看到齐倦趴着半个身子,手一直在往床肚捞,连忙帮他把垃圾桶掏出来。

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的手指攥得紧紧的,也在微微发着抖。

几乎是同时,齐倦一只手尚掐在床沿处,人就摔了下去。郁月生还没来得及扶住他,就听到对方膝盖骨撞在瓷砖地上的清脆声响。

齐倦蜷在地上,抱着垃圾桶无声地干呕着,手也死死攥着腹部的衣服。他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可惜却什么都吐不出来,颈侧的线条也绷得紧紧的,薄汗轻轻松松就滑落下去。

“怎么刚说完就……”郁月生只好蹲下身来,给齐倦顺着背的时候那人还在打着寒颤,到了最后就剩下一声轻叹。

齐倦抓着他的手,压在地上攥得紧紧的。两人离得近,连着彼此的一呼一吸都特别清楚。像是灰灰的天空底下,有脆生的嫩芽从潮湿泥土里悄然吐露出来。

输液管连着吊瓶晃荡不止,玻璃瓶身撞在支起的杆子上留下着脆响。

齐倦将后背靠上床沿,身子也弯折下来。他慢慢松了郁月生的手,而是阖着眼睫,将自己的双手齐齐往胃上压去,衣料挣得紧紧的,腹部也压得很薄。

“齐倦。齐倦。”

被唤名的那人反而疼得无意识了一般,两声闷闷的喘息过后,环着自己虚弱地滚在了地上,蜷成一团。吊针也挣脱开来,手背的医用胶带翘了皮,在瓷砖地上溅落几滴猩红的血。

他低垂着头,将手死死按压在发疼的胃部,膝弯也蜷得紧紧的。除了断续、压抑的哼吟之外,连声疼都喊不出来。

郁月生赶紧扶着齐倦,努力想抱他又搀不起来,只能匆忙喊着:“医生!”

电视机里的声音还在继续播放着,医生遥遥应了一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