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月生沉着脸,把他拦下来:“什么意思,他喝了多少?”
那人抬手指了指:“那一桌的空酒瓶子,得有一半都是他喝的。我朋友刚喝一瓶半,都被搀着送医院吊水去了。你说,他这不是拿命开玩笑嘛。”
郁月生抬眼看了过去,桌子上搁着瓜皮、葡萄籽的一片狼藉,少说还歪倒着近十个空洋酒瓶,要是喝了一半的话也得有四五瓶吧。
他一个还算健康的人都不敢这么喝,想到齐倦那份红白相间的胃镜报告。郁月生将手指垂在身侧无力地蜷曲起来,就像是被劈头盖脸浇了桶冰水,没来由地感到彻骨寒凉。
齐倦将手中的酒瓶放在桌上,瓶底在桌面拖出刺耳的声响。齐倦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话的,还未来得及说出口,腥甜往喉间散开,他弯下腰就吐出来一捧黑红的血,顺着桌沿淅淅沥沥往下滴,看起来简直灾难现场。
短发女生缩了缩身子,对陈其小声嘀咕着:“是不是玩大了?”
对方冲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多嘴:“……”
“老师,我们就是……”陈葛欧轻声喊了一句。
“滚开。”郁月生攥紧了指骨,只顾着扶齐倦,压根都没有看他。
没人敢说话了,一个个脸都僵硬地绷着,很是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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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齐倦被血呛到气管里去,郁月生便没有抱他,只是赶忙将跌跌撞撞的齐倦搀扶到了酒吧外。
一路上齐倦没忍住弯腰吐了好多口的血,路人都被他吓到了赶紧避开。
逃离了花天酒地的世界后,周遭终于安静了下来,这才像是回到了带着烟火气的人间。
“你怎么还是来了呢……”齐倦捂着胃喃喃道,“我那么想要瞒着你,借口都编好了,怎么还是被你发现了。你会不会又要怪我骗你……对不起啊月生。”
郁月生刚刚扶他的时候,只觉得齐倦最近轻了不少,连着呼吸也若有似无。浑身凉冰冰的,除了那点血还是热乎的,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