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花了好长一段时间,用着极端的方式,觉得纵容池隐,就是在弥补自己心里当初的那份不安和歉疚。

可到了最后也挺累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

夏季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不知不觉屋外头便落起了雨,一滴一滴溅湿了玻璃窗,噼啪作响,淋成扭曲的水渍流了下来。

“别着急啊。”池隐从外套口袋里掏了一个糖袋出来。他晃了晃袋子倒出几颗糖在手心,用手指拨弄道,“这个见过吗?前两天我是看学校门口那,有人在卖这种糖,好像还挺酸的,不知道你吃不吃得了,要不要试试看?”

在路灯投落过来的不太明显的暖光里,能隐约瞧出窗口那些婆娑作响的枝叶。它们在风里摇曳来晃荡去,恍似流落人间乱舞的幢幢鬼影。

齐倦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在那几颗糖果上。他真心觉得冷,心里想着莫不是这窗户抽了开始漏风了。

齐倦抱着抱枕说:“我现在不吃的话它会出现在我的杯子里?还是下一碗粥里?”

池隐数了数手心的糖,慢慢弯起嘴角:“这可不好说。”

冷白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温度。一举一动之下,都很像是一位作案之后心理素质极强,对着采访镜头依然能够谈笑风生的刽子手。

池隐慢条斯理地将糖皮剥开,把糖果喂给了齐倦。与其说是喂,跟硬塞差不多,齐倦的嘴唇都快被他怼破了一层皮。

只是刚囫囵含下去齐倦就发现并不对劲,他以前也有在学校门口买过那种愚人节整蛊糖,吃起来很酸,后劲会带着一点甜味。

但是池隐喂给他的那颗糖根本不是酸的,而是特别特别的辣,还有股磕了一大勺胡椒粉般的呛人。莫非是什么商家新配方?

“轰隆隆——”

雷电巨响着劈了一道,窗玻璃都快被裂开成了两瓣。紧接着,是瓢泼骤雨不要命似的砸落下来,前仆后继打在防盗窗上,杂乱且无章。

齐倦根本一点辣意都沾染不得。人也几乎是瞬间就趴到了沙发边缘,想把口腔里的怪玩意给吐出来。

“你干嘛啊,别浪费。”池隐连忙去捂住齐倦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