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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她没有再去那些地方,老老实实做起了工资低的体力活,在餐厅后厨洗过碗,也穿着玩偶服发过传单,靠着出卖她年轻的劳动力,半工半读地完成了学业。

十八岁那年她高中毕业,一本二本没考上,三本的学费又太贵,正当她为自己的前途迷茫时,父亲和哥哥因为她争吵了起来。

他们打算把黎曼枝嫁出去。

十八岁的她出落得很美,愿意出高价彩礼的男人络绎不绝地上门。父亲想拿她的彩礼钱来给哥哥结婚,哥哥却只想用这份钱买辆车,两人在小房子里大吵,最后达成了“男人之间的和解”——将她嫁给那个年逾五十的富商,他给的最多,这下结婚和买车的钱就都有了。

黎曼枝打工回来,隔着门板听完了全过程,第二天她照常出了门,却再也没有回来。

她逃走了。

她去了大城市,见到了真正的大世面,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仍然有很多男人为她的美丽折服,但黎曼枝却全部回绝。

饿着肚子是没有心思谈情说爱的,然而靠别人廉价的喜欢喂饱自己又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腿上的那条疤提醒着她,只有靠自己的劳动挣钱才能睡得安稳。

她不愿回去,而在这里立足却也并非易事。

高中学历能做的工作好不到哪去,为了攒更多的钱,她在周末还要去兼职。就这样,她遇到了人生中的新转机。

那是一次音乐节,她作为临时招募的工作人员在后台做事。

台上演出的乐队一支一支地换,然后来了个不唱歌只奏曲的,一首曲子演奏了四五分钟还没结束。

黎曼枝在休息的间隙靠着墙板侧耳倾听,突然感觉有人在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