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来药膏,重新把林见星那只受伤的脚架在自己的腿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固定着他的小腿。

梁颂年没有嫌弃那跌打损伤的膏药气味浓重,用掌根不轻不重的揉搓着那块皮肤,直到淡淡的热感反馈过来。

这一次,林见星倒没有喊了。

他微微垂着眸,目光无意识地落在自己的踝关节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发顶那撮柔软的头发被风轻轻拂动,睫毛纤长,浓密的像一把小刷子,随着呼吸的起伏轻轻翕动,投下一道规整的扇形阴影。

梁颂年的动作变得小心许多,连呼吸都放得轻缓下来。

掌心的温度被另一个人微凉的体温吸纳、攫取,直到两人的温度归结于一致。

外面的风渐渐的停息,唯有一点残雨挂在枝叶上,被不再冷冽的微风吹落,间或落在窗上时,便发出滴答滴答的轻响。

坐在床上的青年面容姣好,气质和软,他安静下来的时候,那种乖张的神色就全然褪去,像是摘掉了一层最外部的面具,在这间小小的、春寒无法侵袭的屋子里,才能露出里面的柔软躯体。

环境安谧,只能听见暖风不太明显的吹拂声,和两人之间的呼吸声。

梁颂年察觉这点,将自己与林见星的距离不动声色地拉远。

他总觉得,自己那颗鼓噪的心脏撞击在胸膛处的肋骨时,会发出两人都能听见的噪音。

即使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太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等到墨绿色的药膏全部吸收,脚踝处原本高肿的部位已经消下不少。

嫣红的伤处与药膏残余的一点点绿色相衬,便显出一种奇异的脆弱感。

梁颂年不经意之间,忽然想到,似乎林见星在他面前的时候,总是一副受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