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候天?放晴,现在又开始落雨,星星零零,柳叶儿抬起?脸,一滴雨落在睫毛上,她眨了眨眼睛。
忽然一辆救护车开过去,叫声催得人?心里发?紧,柳叶儿猛地抬起?脸,跟着车子在人?行道上跑了几步,身后什么东西“哐”一声响,她回头,看见老别墅的大铁门开了,张阿姨搀着外公小跑出来。
柳叶儿迎上去,外公一把?攥住她手腕,“翠翠,秧秧出车祸了!”
镇上没有出租车,这个点三轮也歇下了,马路上空空荡荡,也亏得地方小,穿两条短街过个马路就是镇卫生院。
路上雨越下越大,两大人?一孩子都没心思去找伞,到地方的时候身上湿半截。
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是哭不出来的,柳叶儿只是鼻酸,这一路她都憋得很难受,到卫生院看见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小人?时,眼泪终于泄洪。
小人?模样?乖得很,不哭也不闹了,若没有身上一条条的血道子,柳叶儿还以为她只是睡着。
姜毅虽然坐在驾驶室,毕竟是个身强力壮的大人?,皮外伤已?经包扎过,他夹了一根烟没点,坐在病房外的水磨石地面上发?呆。
外公问卫生院的值班大夫孩子怎么样?,大夫说是中轻度的脑震荡,从车祸发?生到苏醒,不超过半小时就没事,要?是半小时还没醒就要?考虑其他因?素,严重可能需要?转院,卫生院的医疗设备不足以为她治疗。
柳叶儿提着竹篓进到病房里,小人?头破了,脸破了,胳膊和手背也破了,躺在一片雪白里,像只布满裂痕的陶瓷娃娃。
“秧秧。”柳叶儿喊她,手背不停擦泪。
外公同大夫说完话,进病房来看过,又出去找姜毅,问他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