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没有应声,眼睛直直盯着屏幕,小声嘀咕了一句。

“说了不要逞强,怎么就是不听呢。”

白炽灯嘶嘶地明灭闪烁,在瓷砖地面投射出不规则的影子。

漫长的走廊好像没有尽头。一步又一步,姬野凌迈过光与影的空隙,艰难的走向约定会合的地点。

耳边一片嘈杂的嗡鸣,整个脑袋好像都在震荡着发出短促的波频。浑身发冷,胸腔只要呼吸就撕扯着疼,像是有一把钢淬的刀插进五脏六腑里缓缓搅动。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好累,一步也走不动了。

自己好像又被困在这栋楼里了。在挣脱不出的牢笼里,怎么走也走不出去,永远也见不到外面的太阳。

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不清,朦朦胧胧的,却又不真切,像是蒙上了一层飘渺的白雾。一扇扇病室房门裂开,张成一张张狞笑着嘴,要将他吞噬。

恍惚间,干净整洁的洁白走廊渐渐变得再也看不真切。

滴答——滴答

不知从哪里滑落的水滴,水声清晰的萦绕在耳边。

阴暗潮湿的水汽与散发腥气的铁锈味道蔓了过来,飘荡在鼻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味道。

视野中的景象像是褪色剥落的斑驳壁画,渐渐显露出它真实的面目。

斑斑铁锈的黄铜管道,铁灰色的水泥汀地面,快要散架的小推车上不堪重负的载满了镇定剂和血浆。咕噜咕噜的轮胎滚动声每一天如同如约而至的噩梦一般响彻在寂静的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