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余茹霞慌了一阵,“什么……什么痣啊?”
盛燃没那么多时间跟她绕圈,直白又慌张地问她:“这具身体到底是余让还是余行?”
仅凭一颗痣的判断过于草率,但他不愿意放弃一丝一毫的可能,即便这种猜想在旁人瞧来是种荒唐。
“余让跟你说了什么?”余茹霞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把这件荒唐事几乎坐实。
盛燃心脏跳动得愈发剧烈,他喉咙发紧,再开口时声音都是哑的:“所以,他真的是余让吗?”余茹霞知自己失言,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盛燃说话带着哭腔,庆幸和悲喜都有,“余行左眼有一颗痣,余让却没有。他作为余让时的记忆比作为余行更加清晰直观,而这些日子的治疗,他明明很配合,可一直无法真正地正视自己敞开心扉,治疗效果非常糟糕。医生也找不出原因,那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余让,我们一直试图杀死的是他的主人格,这一切从开始就是南辕北辙,一直都是错的!?”
他压抑着语气,亦压抑着情绪,一字不顿地吐出这些字眼,生怕一秒的停顿得到否认,或自我怀疑。
可余茹霞只剩叹气:“他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他的病好不了。”
“重要,”盛燃无比坚定道,“他是活生生的人,不该稀里糊涂地活着,更不该被这样放弃。”
“可这是他自己的意愿,”余茹霞激动道,“是他自己不肯面对自己,如果逼他,他会疯的!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才会默许他用余行的身份活着,这都是为了他好!”
他是余让,他是余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