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燃又何尝不摇摆痛苦,他闷着一团雾,堵在胸口,高压枪还在一泵一泵往里打气,他快要憋死了。
“睡觉前老二给我看了豆子的照片,你不知道,他现在胖多了。”盛燃笑着说话,声音却微微颤抖,“他的头发剃光了,站在水果店门口,嘴里叼着塑料袋,一手提着捆香蕉,另一只袖子是空的。我看不出他在笑还是在沮丧,可我也好像记不起他以前的模样了,我跟豆子连再见都没好好说,你说他现在对我是不是也失望。”
七年前的此刻,他躺在十三中狭窄逼仄的木板床上,以为自己的未来刚刚开始。
“我上一次生日许愿,是希望我跟喜欢的人永远不要分开。”
声音止住,只传来绵长温热的呼吸,余让闭上眼睛,等了好久,再无下文。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他的思绪飘散进了无边夜空,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余让意识混沌,彻底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我这次许的愿望是,希望你再也不要消失了。”
几天后,余行出现了,他的情绪很不好,揪着盛燃的领子质问他:“药呢?我的药呢?!”
“药不见了?”盛燃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余让存在的日子里,后面两天的确没看到他吃药。
余让对余行看病吃药这个事并没有太多抵触,杀死自己的药能真正意义上挽救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作为不该存在的人格,又能有什么资格阻止。
人惧怕死亡是因为对世界还有留恋,可如果活着只能带来痛苦,消失何尝不是解脱。
余让无数次麻痹自己,他以为可以放下所有的一切。
可他做错过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