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兵之计罢了,余行看得出来。
说话间房东阿姨拿着一式两份的合同回来,强调了几项条款,一手转账,一手签字画押,两把钥匙齐刷刷交到他们手上,二人对视一眼,纷纷松了一口气。
“明天搬家吧,”盛燃靠在新家的旧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咱俩东西都不多,明天临时打包也来得及。”
“好,”余让看了眼时间:“你是不是快去上班了?”
“嗯。”盛燃点点头,心说自己翘一天班都特么得上通缉令了。
他们在沿街的牛肉面馆对付了晚饭,盛燃问余行要不要跟他一起去bwater看看,余行遗憾地摇摇头:“今晚去自习室上夜班,下次再去听你唱歌吧。”
背一身债,盛燃早早到了酒吧,打算在老板面前好好表现一把,结果压根没等来老板这人,楼晶见他时不时就往门口张望,以为他约了朋友,笑着打趣他:“女朋友来接你下班?”
盛燃一愣,赶忙否认,只把下午问严池借钱的事说了一遍,末了一阵苦笑:“老板就不怕我跑路吗?”
“跑路?”楼晶轻蔑一笑,“你跑缅甸都能给你逮回来。”她顿了顿,又强调道:“借钱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别碰黄赌毒,尤其是毒品,否则老板能打断你的腿。”
吊儿郎当的老板是个遵纪守法好公民,盛燃挺吃惊。
当晚的工作一切顺利,除开中间来了两个女孩子要微信,盛燃不想加,但怕影响生意,还是乖乖把二维码递了出去。与世隔绝的七年,他已经生疏于处理各种人际关系,这些日子以来,似乎只有跟余让呆一起的时间,称得上自在。
他隐隐希望着今晚能再见到余让,可是回到漆黑的公寓,看到床上熟睡的人,床边拖鞋摆得整整齐齐,好吧,还是余行。
第二天一早,盛燃顶着黑眼圈搬完家,期间时不时就朝身边人看,终于把余行瞟烦了,单手叉腰回盯向他,看什么看,人格没切换!
之后的几天余让都没再出现,盛燃的心理从侥幸等待迅速过渡到了焦躁难安,甚至担心他再也不出来。
这种情绪复杂又无助,他只是盲目地等待一个人,比硝烟战场不遑多让。雁过尚且留痕,马革裹尸也终算是结局,可余让呢?他就在眼前,却隔着不可触摸的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