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燃嗓子阵阵发紧:“你为什么这样说?”
“我总觉得你不快乐,”余让抿了抿唇,四目相对时再没移开视线,“你虽然什么都没说,跟我还是嘻嘻哈哈,可我知道,你真正快乐张扬该是什么样子。”
盛燃:“人会长大,人也会变。”
“也许吧,”余让说,“可是为什么就变了呢?”
他穿过荆棘丛林一身伤疤,曾同行的故人扒开未愈合的伤口,捣烂他骨子里那一点少得可怜的自尊心。盛燃放下塑料饭盒,一字一句地反问他:“什么叫变了?就因为我找了一份唱歌的工作就变了吗?就因为我没有实现当年的梦想我就不是盛燃了吗?”
余让没料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在他的印象中,盛燃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也时常打架斗殴,但他从来都是一副好脾气,乐天知命,自信嚣张。余让怔愣了许久,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僭越了。
他高估了跟盛燃的关系,错误地预估了结局。
但余让从来不是缩头乌龟的性格,话赶话都说了出来,没有再往回咽的道理,他扇了扇纤长的睫毛,一巴掌拍在盛燃胳膊上:“跳艳舞去吧你!”说完拍拍屁股转身走人,门都没给他留。
盛燃孤身坐在楼下,端起没吃完的鱼香肉丝饭一口一口往里塞,吃完又干坐了好一会儿才把心口那股邪火压下去,手臂火辣辣的疼,余让打他真是下了重手。
不就语气冲了点,至于这么生气吗?盛燃底气不足地腹诽,又忍不住懊恼,这些日子受了那么多白眼都没暴躁,余让的一句关心怎么就把火点着了。
他的思绪又开始乱飘,鲜衣怒马的学生时代,壮志未酬的梦,他眼眶隐隐泛酸,最后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回到房间,余让已经躺进了被窝里,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盛燃假意咳嗽了两声,对方一点搭理他的心思都没有,也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