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拥而泣没?”
“我单方面差点泣了,”盛燃摸了摸微微泛肿的左脸,“我爸给了我一耳光。”
为什么?余让想问,又觉得这个问题没意义,换了自己的姑妈或者李平阳,大概也恨不得打死他算了。
“来,给你看看好东西。”盛燃撑着膝盖站起来,强打精神地走到桌前拿起崭新的尤克里里,“看!牛逼吧!”
余让早就看到了,一直忍着没开口,心想这喷水鸭肯定要显摆,果不其然。
“完工了?”
“还差最后一步,”盛燃已经想好了,“我周六去县城买点水粉颜料,在这里画个皮卡丘。”他拍拍面板左下角,就在字母qn的位置。
余让说:“恭喜啊。”
盛燃嘿嘿一笑:“多亏你的帮忙呢。”毕竟是经历了手酸屁股麻的一整个下午。他随意扫了两个和弦,眼睛亮晶晶地说,“给你唱首歌吧!”
“嗯?”余让没反应过来。
盛燃已经坐到门边木椅上,翘着二郎腿摆好姿势,他瞄见晾在竹竿上的红绿灯图案,轻轻荡开了唇角——
从小老师也加倍认真
来教导我步过红绿灯
右与左必须清楚看真
那管一次做错
也都可摧毁这生
……
尤克里里的琴声不如吉他浑厚变幻,但不知为何,余让竟感到心口一阵激荡,他凝视着少年灵活修长的手指,一拨一扫间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心底的某根弦正在崩裂的边缘死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