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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森高很冷——大概这个季节还是很冷,春暖未及冬寒尚在,乍暖还寒很不舒适。虽然已经退烧了,但沈钦辗转反侧到半夜,p3都听完一格电了,还是睡意全无。

适应新环境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棘手的是这个新环境让他产生了一种难以适应的压力。他反复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绳,仔细地想自己的生活是怎么来到如此境地的。想来想去,竟生出一丝悲戚,是一种落魄的绝望。

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种极致的离谱是怎么缠上自己的。

今天林檬和刘宏宇发生的激烈冲突,他看得还有些羡慕,人和人的分歧走向极端可以诉诸暴力解决,他和那些……东西的“冲突”却是无法化解的——或者说他拿和自己的这种冲突,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起林檬,这个林嘉木看上去也不像是个乐于为别人挺身而出的人,怎么就会去为林檬出这一口气呢?是不是因为——

袁飞松在他心里的地位愈发高了起来。他略为苦恼地仔细衡量了一番,要不要主动和这个百事通多结交?突然去问他林檬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吧?——干什么要问林檬的事,明明应该直接问林嘉木的事……

林嘉木,又是林嘉木!

他狠狠朝那光影交错下的背影看了一眼,随后又狠狠地闭上了眼睛。这林嘉木顶多就是个爱装x的孤僻高中生罢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谁也碍不着谁,管他和那林檬是什么关系……

次日一早,袁飞松离得远远地等在605寝室斜对角。沈钦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向他,一步一步走得有气无力。昨天发烧烧得他精神全无,一晚上没怎么睡觉更是直接把他“掏空”,今早起床铃响起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像是深深嵌进了床里,动也动不了。

袁飞松问他怎么了,他努力抬了抬眼皮,说道:“晚上没太睡好。”

“医务室老师没给你开药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