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各自离开,剩李见珩一人还蹲在床边捡地上的便签条,一边和段澜搭话:“周蝉成绩很好吧?”
“嗯。”
“我看他一直在记牌。”
“你也看出来了?”段澜边笑边咳,“够过分的,打个uno还记牌。”
“聪明孩子就是不一样啊。”李见珩感叹。
“你也很聪明啊。”段澜头也没抬。
他给段澜递去一杯热水。一只蓝白相见的小瓷缸,他看着段澜的喉结微微颤动。他的皮肤太白了,以至于血管显得那么清晰、那么青,青得发蓝,青得发紫,那么脆弱……像待宰杀的麋鹿。
“你刚刚问的那个问题……你别听马腾超胡说。我们……正经人,又不是靠打架吃饭。”
段澜抬起眼睛看他。金红色的阳光直射在他的眼睛上,眼睑处留下两片小小的灰红色阴影,显得他的眼睛格外圆润。
“啊,”他说,“你还记着呢。我也就随口一问。”
李见珩突然局促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解释,一时尴尬得不知该把手放在哪里,讷讷地转到一边:“我就说一下。”
“那可以少打架吗?”
“什么?”李见珩没听清,回过头来看段澜。
段澜缩成一只小雪球,笑眯眯地重复了一遍:“可以少打架吗?”
李见珩一下子愣住了。这让他回想起童年时代。那时他总是和学校里的小朋友胡闹,雪地里打滚,互相揪着皮手套、耳罩不放,笨拙地在结冰的路面上扑来打去。已经记不得面容的年轻女人一边替他上红药水,一边絮絮叨叨,最后温声细语地请求他,少和小朋友闹别扭……因为挨打了妈妈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