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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曾经坠落过大巴车的悬崖边上,沈煕抱着头,头痛欲裂的感觉,早就痛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疯了似的把车开到这里来的。

断片的记忆,在一点一点的拼凑成原来的模样……

他的母亲疯了。

他自己一个人将粥饭煮好,递给了妹妹,又战战兢兢的去喂疯了的母亲,可汤匙刚刚递过去,一碗热粥,就都泼到了他的身上。

母亲的病好后。

他害怕的被她抱进怀里,她还抱着他坐到钢琴前,握着他的手去弹第一只曲子,那温柔的声音,他终于记起来了,她说:“我儿子的天赋随我,将来呀,肯定也会成为一个知名的钢琴家。”

母亲死了。

他和妹妹两个人都是茫然的,曾经,即便是母亲再疯,可有些时候,她都会将他们死死地搂进怀里,还会为他们挡掉淅淅沥沥地雨滴,可即便是疯了的母亲,也不在了。

沈家人来了。

说要领着他们去过好日子,可好日子还没过上,妹妹死了,死在面前的悬崖下,沈煕的眼角红了。

一场事故,带走的是三十五条人命,只有他一个人活着。

那一年后,他遇见了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又弱又小的,像甩不掉的胶皮糖一样,粘人透了,会撞进他的怀里,会死死地搂着他,还会随意的抓起他的衣角,擦她的鼻子,还有趴在他怀里睡觉时,还会流他一身的哈喇子,后来,小姑娘跟着她的哥哥也走了,而他刚刚有些回暖的心,也变的瞬间就冷了。

他偶然间,听到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沈家人是不待见他的,不仅不待见他,还要害死他。

后来,他变了,变的吊儿郎当的坏透了,浑到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他和很多人暧/昧不清,可唯一不触碰自己底线的事情,就是他的父亲对自己的母亲做过的那种事情,他恨透了那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没有结果的苟合,除了禽/兽还能是什么,脏了自己也脏了别人,他是不会那样恶心自己的。

有一天,他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城市。

他在暗暗的做着自己的计划,在一个没人可以看的到的地方,他也终于可以将伪装的样子暂且放下。

而大一开学没多久,他就遇见了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不由分说地打了他一拳,也不由分说地将她的哥哥护在身后,他记得小姑娘跟他说:“我要跟你讲讲道理。”可转过身,就一拳打下来,告诉他,“我不想讲了。”

再之后,小姑娘知道了原因,跟她笑嘻嘻的道歉,还声音软软地叫他哥哥,他那颗早就泥泞不堪地心,又忽地软了。

他忽而就想当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