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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卿将信纸放进信封,仔细地收进匣子里,打算让十一明日快马赶去塞北,虽然知道此举不妥,也许会动摇阿昭的意志,还有可能被有心人截停,但此时此刻,他很想和阿昭说点什么。

不用谈公事大事,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私事家事就好。

他是不是疯了?

……

第二天天还没亮,状元府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文府和状元府隔着一条街,但这几年两府从来没有什么交集,下人们在市井碰见旧识也只是淡淡地打个招呼,更别提两家的主子。

文卿当年分家出来,除了许晚凝的嫁妆和那把龙泉剑便没要任何家产,皇室的赏赐也是他自己那份,赏给文府的都没要。

饶是如此,文谦还是请了老族长出来主持公道,意图给他扣个不忠不孝的罪名。

可今日却不知是吹了什么风,竟把文谦和陈氏吹得点头哈腰,巴巴地在府外等候。

文卿正忙着写奏折,没空理他们,他们便真的在府外等了一整天。

“公子,老……文老爷在府外跪下了。”

春阳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旁边还有其他府院,不少官员看着。

文卿笔尖一顿。

“有说什么事吗?”

“文老爷说……要公子见他才肯说。”

文卿冷笑一声:“他愿意跪就跪着好了。”

这些人的心思真的很好猜。

马上就是春闱了,文瑨甫应考,而他是此次第三场会试的主考官。

作者有话要说:

第29章 募捐

不多时, 文卿拟好奏折,春阳便端药进来,熬好的药一直用热水温着, 碗沿还是烫的。

“公子, 歇歇吧,我推您去外边透透气。”

早春夜凉如水,文卿喝了药, 又加了件衣裳, 想起阿昭还在北漠苦寒之地,不知有没有挨饿受冻, 大抵不会,毕竟是京城去的皇子, 可前线吃了亏, 估计南宫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他没想到阿昭首战会失利, 前世公仪戾没有打过一场败仗, 如今……果真还是太年轻了么?

“唉。”

春阳紧张起来:“公子,怎么了?”

“无事,推我到柳堤边走走罢。”

杨柳岸,暮风拂面。

文卿折下几条柳枝,在汩汩流淌的溪水边编着一条特别的手绳,徐徐的风吹起他鬓边的发,苍白清瘦的指尖翻飞, 眉眼低垂, 露出眼睑的朱砂, 神色很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