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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父一家外地赴任,程家又只有一位公爹,卓颜在婆家尴尬,娘家无人回卓府住便不合常理。想来想去只有接进宫中为好。

倒是合了皇后的意,现成的人质。

住所里,江平德把着鼻烟壶,却许久未使用。海福进得门来,小心道:“干爹因何事如此烦心。”

江平德看他一眼。

海福行至江平德身前,跪下给他捶腿,斟酌道:“可是卓宜人一事?”

江平德将山水鸟绘的鼻烟壶扔在小几上,发出清脆响声:“咱家原想着卖程大人一个好。”

天子年迈,如今又迷上丹药,未来总说不个好。而下一任帝王人选却不明朗,私下里天子对太子越来越不满。

江平德总得给自己想后路,他不敢参与皇子之间的事,便想着结交一二官员。朝中大官瞧不上江平德,江平德也不敢跟大官来往,否则一顶秽乱朝堂的罪名扣下来,他难逃一死。

他留意年轻的官员,一直都没合心意的,直到程叙言出现。那名年轻人谨慎又知进退,是个好苗子。

太子不出这昏招,嘉州府的事平和度过,对各方都好,皆大欢喜。偏偏太子将事情推向极端,如今累的他也难做人。

若是程叙言真的在嘉州府弄出什么大动静,届时激怒皇后和太子,卓颜的安危就悬了。卓颜母子一旦有甚,程叙言恐怕连他也得恨上。

江平德越想越烦:“…这都叫个什么事。”

海福起身给他顺气:“干爹,其实事情没到那地步。”

江平德看向他。

海福躬身低语:“虽说天子不理内宫事,可哪能真的不管。儿子派人时常留意卓宜人的院子,也偷偷给卓宜人传个信,叫卓宜人自己也当心些,皇…那一位主儿总不能光明

正大折腾卓宜人。”

“天真。”江平德斥道,后宫想磋磨一个人理由多得是。

但眼下江平德也没别的法子,当初是他暗示天子将卓颜接进宫,眼下他再暗示天子将卓颜送出宫,便有离间帝后之嫌。恐怕卓颜没事,他先有事。

江平德沉沉呼出一口气,“罢了,且小心些。”

程叙言估摸着卓楠星抵达上京的日子,在此之前一直拖着不动作。每日就在嘉州府内巡视。

知府原还有些担心,但见程叙言来嘉州府小一个月的时间还没动作,也不免放松警惕。

知府后院,他逗着鸟对心腹道:“本官是不是高看姓程的了?”

心腹犹豫:“或许是程钦差故意迷惑大人?”

“听闻程钦差出身乡野,如今年纪轻轻就以从五品之身领钦差之务,怎么也不像绣花枕头。”心腹仔细分析,知府一听也觉得有理。

随后知府想到什么,问:“姓程的可跟地方官员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