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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叙言稳了稳心神, 他从怀中取出信和信物, 双手呈给山长。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而所谓的信物不过是一块寻常玉环,只是那枚玉环是山长曾经赠与宋二郎君。

钴蓝色长衣的男子问程叙言:“为何不早亮出信物?”

“想过。”程叙言腼腆一笑:“只是学生愚钝,没寻着合适机会。”

男子嘴角抽抽,“走了,先带你尝尝书院的饭食。”

山长看着他们背影远去,悠闲的捋了捋胡须,宋二郎君倒真是送来一个好苗子。

山长想:若他最后表示对程叙言的不满意,这个孩子是否还会拿出信件和信物?

程叙言也不知道,或许不会,或许会。没发生的事怎好做答复。

再者,程叙言那话也不是哄人,拿出信物的确讲究时机,要么程叙言一开始在表达来意后就立刻拿出来,要么就在最后拿出来。

中途拿出信物,总是有几分尴尬。

然而一开始程叙言与钴蓝色长衣的男子对话,对方就掌握主动,掌控对话走向。

这估摸也是一种考验,之后程叙言同男子到达小院,看似山长与男子闲聊,可谈话内容由浅入深,何尝不是对程叙言的再一次考验。

显然,程叙言的表现尚可,山长才开口留下他。

空气中传来食物的香味,程叙言半阖上眼,或许他在山长心中不算优异,但想来应是及格了。

用饭的时候,程叙言感觉好几道视线落在他身上,他装作没察觉。

下午时候,万先生带着程叙言办理一应手续,落实住处。万先生就是那位钴蓝色长衣的男子,午饭时候,万先生简单提了提自己。

他也是程叙言未来的夫子之一,主教策论。

中山书院免去程叙言一半束脩费用,甚至还允许程叙言赊欠剩下一半,也是顾虑程叙言家境平平,恐承担不起一应花销。

山长不想因为俗物压垮一株挺拔的秀木。

黄昏时刻,程叙言告别万夫子,并另请一日假才离去。

他入学的事落定,他爹和杜大夫的住处也该落实了。

书院在城东,可东面租院子价格高昂,且没有必要。程叙言带着易知礼跑南面租下一座小院子,每月五两六钱,小厨房外面带一口水井,方便许多。

程叙言让易知礼将杜大夫他们带过来,他则添置生活物品,事情琐碎,但他处理的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