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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了破碎凄美之感,令人不禁心生怜惜。

李渚霖从未见过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哭成这样过,哭得好似要将心肺都吐出来。

任他再铁石心肠,也由内心深处升起一丝不忍来。

李渚霖难得地,从袖中掏出了一块雪白的丝帕,朝前递了上去……

“果然天底下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谁知她哭着哭着,竟乍然咆哮出了这句石破天惊之言!

男人心头一窒,只觉受到了误伤。

落在半空中的指尖一顿,刹时就想要将巾帕收回来,谁知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阮珑玲取了去。

阮珑玲哭着哭着才意识到,那个在刘府撞见她讨债窘状,入住了棋珍院的男人,此时也在桃坞之中。

她此时正是心气不顺,也顾不了什么贵客不贵客的,只抓过男人递来的巾帕,胡乱擦拭了几把眼泪,又呜咽质问道,

“你方才是不是在嘲笑我?笑我果然为他人做了嫁衣?笑我竟然为了这种男人委屈求全?忍气吞声?要债都要得那么憋屈,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绝对不会!”

李渚霖没有计较她气头上的质问,反而这句报复之语,倒又出乎了他的意料。

女子若是遇上挫折,大多都太过善于自省。

下意识总会反思是自己在哪里做得不好,做得不对,是不是不够贤良淑德……他的母亲、姐妹都是如此。

这样的女子不是不好,而是谨小慎微太过,活得太累,反而不如眼前的女子有韧劲生机。

李渚霖挑了挑眉,倒生了几分好奇,淡声问道,“哦?不知东家要如何施计还击呢?”

这一问,倒将阮珑玲问愣住了。

她连哭都忘了哭,懵然抬头望着李渚霖,眼睛红肿了老高,就像一只在丛林中迷路了的小兔,眸光的的悲感已消散了不少。

是,她忘了。

扬州好不容易出了个前途无量的探花,上到巡抚下到兵卒,无一不想要巴结讨好,她一届商女,有钱无势,若要对刘成济造成什么实质性影响,无疑于蚍蜉撼树。

光凭阮玲珑的这股子心劲儿,李渚霖倒不介意为她指条明路,

“高中的举子们接受朝堂派官之前,国子监都会有个考校期,为期三月,若此期间遭了言官弹劾,轻则前程受阻,重则免官。”

“阮东家,我如此说,你可明白了?”

阮珑玲醍醐灌顶,眸光恢复了些晶亮,她吸了吸鼻子,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二人正说话间,墙角传来一阵叮铃桄榔破碎之声,原是风雨越来愈大,将西南处的十数块瓦砖吹落掀翻,暴雨乘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