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银雪冷嗤:“再毒也毒不过你。”
“你他妈给我滚开!”闭着眼睛的楼允发疯似的又突然骂起人来,“柳银雪来了没有?我媳妇儿呢?柳银雪没来,谁他妈都别碰我,谁再碰我我就卸了他的手!”
柳银雪呵呵:“看把你能的。”
“银雪,你来接我了?”他脸上又缓缓露出笑来,“你来接我了,真好,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回头我就把那幅画烧了,什么破玩意儿!”
柳银雪听到这里,心又惆怅起来。
其实楼允说的那些道理,她都懂,当日交泰殿上,洛音凡被她逼得已经无计可施,她慌不择路,不顾后果地将楼允拖下水,面对洛音凡的生死问题,他做那样的选择,她也懂。
但站在一个妻子的角度,她不需要一个楼允这样的丈夫,她自当认为楼允无论如何也该站在自己这边,什么情什么爱,都不是他楼允应该管的,因为夫妻才是一体。
而她才是他的妻子。
柳银雪自问,能原谅他吗?
这男人却想让她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呵呵,怎么可能。
“银雪,早知道,我就……”趴在她腿上的楼允咕咕哝哝了几句,然而,短短几个字后,就完全陷入死寂,彻底睡过去了。
马车轱辘辘回到了祁王府,柳银雪让白总管叫了来福和来宝来将楼允从马车上抬下去,楼允这死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即便睡着了,也使劲儿抱着柳银雪的腿不撒手。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众人就看见柳银雪端端地靠坐在马车上,而楼允则坐在她的腿边,半边脸枕在柳银雪的膝盖上,双手抱住柳银雪的左腿不撒手。
来福和来宝扯了扯楼允的手,没扯动,两个奴才额头上滴下几滴冷汗。
柳银雪沉了沉眉,伸手轻轻去拍楼允的脸:“楼允,到王府了。”
楼允正在做梦,梦里是大片大片飞扬的雪花,那个如雪花般娇美的女子就坐在青山院的屋檐下,凤眼疏离,并不想看他。
而他则跪在雪地里,大雪淹没了他的膝盖和双脚,他冷得瑟瑟发抖,却不见她有半点的怜悯和心疼,她开口的声音比雪地里的雪还冷若冰霜。
她道:“你想要我原谅你,好啊,那就给我磕满九十九个响头,我兴许会考虑一二。”
他实在太想得到她的原谅了,她既然那般说了,他便想也未想就开始磕头,他磕得额头肿起了大包,磕得额头鲜血淋漓,九十九个响头终于磕完了。
他浑身筋疲力尽,感觉自己就要死了,他哑着嗓子问:“原谅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