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敏呆傻着,扑到儿子身边,嚎啕大哭,“洋洋,没事吧?走,妈妈带你去医院。”
辛浩洋一把推开他,缓缓弯腰,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捏在手心。
“我宁愿从来没有你这样的父亲,从你入狱开始那天起,我的生活就被毁了,我从原来的学校转出去,去了一个全是蠢货的地方继续上学,我连以前的同学都不敢见,!我就怕他们笑话我,笑话我是罪犯的儿子,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就是因为你,你知道吗!”
他撕心裂肺,猩红的血从指缝中流出。
“嘶——”
辛念蹲下身。
时易回头,“怎么了?”
辛念按住伤口,细声道:“玻璃杯上有个小缺口,我不小心把手划伤了。”
时易找出创可贴,走过来,捏着她的手指头在水下冲洗,细微的鲜血留走,他又将伤口处细致贴好。
辛念低头说了声“谢谢”,就要扭头继续收拾行李。
谢谢——
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从前天晚上到今天,她也时不时心不在焉的。
时易眉心一跳,抓住了辛念的胳膊,“你最近怎么了?”
“嗯?”
“你这几天状态很不好。”
时易垂眸看她,一针见血道指出。
辛念轻微地颤抖睫毛,咬了一下嘴唇,“没有呀?”
时易眯起眼睛,黑沉的眸子闪动了一下。
他这幅样子辛念再熟悉不过,一看就是有些不大乐意,莫名其妙地吃醋,然后将自己抱起来扛到沙发上去。
辛念下意识退后一步,然后道:“真的没事。”
时易冷笑一声,从记忆里搜寻,忽然问:“是谁?”
“什么是谁?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他是谁?是你们学校的人?”
他寒声重复一遍,“我对你不好吗?”
辛念一愣,终于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哭笑不得,“时易,你……”
话未说完,时易忽然走近一步,垂下头,吻在了她的上唇角,狠狠吮了一下,然后很快推开,嗓音沙哑,“真的没有别人?”
辛念搂起他的腰,抬起下巴,“没有别人,你怎么这么患得患失呀?”
时易把脑袋垂在她的肩颈,“会有点儿,我经常在外地,你身边又有那么多男的,大爷的,看着就烦。”
他虽然在生意场上杀伐果决,但在只有她面前,才会偶尔流露一个二十岁出头男生的少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