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没有立刻开口,好像没有听到女人说的话,甚至没有偏头多看辛念一眼。
但他慢慢地松开了辛念的胳膊。
沉默良久,时易目光含刀,“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病好了?”
游卿微愣,李宵权原本远观看戏,此刻突然挺起身板,目光愠怒,时易冷笑一声,拉着辛念离开了。
在门被嘭地关上的瞬间,辛念浑身一颤。
震动传向时易,他松开她的胳膊,沉默地朝楼下走去。
手腕上的热源瞬间消失,辛念的皮肤凉飕飕的。
吴天依旧坐在那里没挪位置,抬眼瞧见时易的低气压,道:“准备走了?”
时易冷声“嗯”了一下,往大门外走去。
一路无话,没有钥匙绳子的拉扯,没有回头的关切,辛念一路抱着头盔越过欢腾的人群,心中惴惴不安,快步跟上时易的步伐。
上车前,她回头再次望了一眼齐家巷。
夜愈深,街愈燥。
灯光刺目,反倒叫人无法直视黑暗。
她可能不会再来这里了。
辛念扭头,看着时易的后背。
他们相隔不过几厘米,此刻却格外遥远。
时易或许还会来,这里似乎藏匿着他的秘密。
不过他不说,她便也不问。
时易从未这么沉默过。
摩托车轰隆声戛然而止,他没有熄火,微微垂着眸,一条长腿踩在地上。
辛念该下车了。
她知道,慢慢离开车座,却站在旁边不肯走。
低下眼帘,辛念盯着时易握在车把上的手。
他的手关节分明,看上去极有力量。温度已经是零下,但他没有戴笨重的手套,指节微红,但也许不是被冻的,而是因为方才的出拳。
离开齐家巷不过一个小时,但那里是辛念从未踏足的地方,所以她此刻依旧觉得恍然。
像是落入深不见底的树坑,遇见光怪陆离的人,进入了一场变幻莫测的梦。
她甚至有些后悔。
不应该让时易去齐家巷的,如果她知道那里藏匿着他的秘密。
至少,他必然不会像是这样沉默了。
远方天边,彩霞落幕,瑰丽诡谲,路人叹颂。
辛念却一动不动地只盯着时易的手。
好像只要那双手不动,他就永远不会出发,永远不会离开。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易终于动了动。
头一次,他当着辛念的面拿出打火机和烟盒。齿间咬着烟,时易低头点燃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