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自眼角滑落,他苦笑着质问自己,“为什么啊齐肖霖?你怎么舍得啊?你为什么要让他来这里啊!他是晏清鸣!是把你从地狱里拉出来的人!是你偷偷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承认自己爱他,很难吗?”

仇人的养子,他甚至自己给自己洗脑,自己告诉自己晏清鸣不值得他去爱,可是如果没有晏清鸣,他一辈子都会浑浑噩噩的,一辈子都无法给父母报仇,无法给清言报仇……

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如今被自己,亲手害死……

晏清鸣离开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是恨他入骨的吧?

那一夜,海湾的搜查停了,停在海上的游艇一艘又一艘离开了,齐肖霖一路上抱着一个木质的大盒子,一言不发,目光空洞无神。

“为什么要纹身啊,让我现在想要连否认的借口都没有……”

花纹他再熟悉不过,他的清鸣,现在,只用一个小盒子就可以装下,被鱼啃食过,只剩下了这么多,他的清鸣,连全尸都没有……

回到了青城,齐肖霖手中的盒子,变成了更小的盒子,骨灰只有那么多。

下葬之后,他在墓园待了很久,他靠着墓碑,想要找回曾经那样和晏清鸣说话的感觉。

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一句又一句的我爱你,每一句都尽数在风中消散,他的话无法传到晏清鸣的耳朵里,他也再也见不到晏清鸣……

在墓园待了一夜他才回了家,他来到地下室,看到了已经被折磨的不人不鬼的任决。

任决愤恨的瞪着他,那眼神如同可以食人的恶鬼。

从一开始的妄想着求饶,到后来绝望死心,他已经不幻想着自己能从齐肖霖的手里逃出去了,他只希望在临死前,他能让齐肖霖痛苦一生!

他咧开嘴,露出诡异的笑,嘴里的血透过那森森白牙的牙缝往外渗。

齐肖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冰冷,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没了清言这一层身份,任决身上的柔光尽数破灭,露出了那恶心丑陋的本质,令人作呕。

没了清言的身份,就相当于没了庇护,齐肖霖不会再对他有半分怜悯。

任决笑着挑衅着,“真可怜,怎么如丧家之犬一样的回来了?死了老子,死了娘,如今仅剩下的爱人也被你齐肖霖亲手逼死了,彻彻底底家破人亡的滋味,如何?”

他看着齐肖霖更加低沉的面色,再次添了一把火。

“齐总,您好不好奇,为什么每一次找到那星星点点的骸骨的时候,我都在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