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依旧匀速地往前行驶,副驾驶的顶上有个电子钟,显示23:13分。

还没有到半夜12点,看上去这辆车的目的地就是quta del sordo俱乐部。

雨势没有弱下来的意思,冷静下来的唐吉想了想,决定说点儿什么打破这份诡异的宁静。

“那个我知道quta del sordo是什么意思,这是西班牙语,翻译过来就是‘聋人之家’。”唐吉说,“有个画家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弗朗西斯科戈雅。”

唐吉没料到他能答出来,点点头:“原来你也是艺术爱好者”

慎无真半阖着眼:“quta del sordo是他买下的住所,之前住在里面的是个聋子,他在住进去之后很快也因为疾病聋了耳朵。”

点到即止,唐吉连忙点头,接着说下去:“他在这座房子里画了一系列的《黑色绘画》,每一幅都很恐怖压抑这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聋人之家肯定早就已经不存在了,但这个俱乐部取这个名字,可能主人是弗朗西斯科的画迷?”

“为什么我们要被强制带去那里,是什么恐怖绑架吗?”唐吉紧张地问。

慎无真自然不会回答他,他也根本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离奇的场所和事件。

“慎无真,我,我怎么觉得你一点也不害怕呢?”

他怔了怔,说:“或许,我神经比较粗。”

不过也许截止目前为止,慎无真觉得没有比“死了”更恐惧的事情了。

23:54。

两人逐渐在冷寂的车上被摇晃得昏昏欲睡,车却停了下来。

后门猛然打开,灌入狂风和劲急的雨点,慎无真坐的离后门近,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抬手挡了挡,却在缝隙间看见先前黑色剪影般的乘客和司机转过头来冷冷地盯着他们。

他们的眼睛在昏暗中发着莹绿色的光,站起单薄的身躯一步步逼近,似乎在催促他们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