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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一喜。铜先生怒道:“你忘了你师父的话么?”

花无缺长长吐了口气,道:“我已和他订了三个月之约,未到约期,绝不能杀他!”

铜先生喝道:“你的师父若是知道这事,又当如何?”

花无缺霍然抬头,大声道:“师命虽不可违,但诺言也不可毁,纵然家师此刻便在这里,也不可能令晚辈做食言背信的人!”

铜先生怒道:“花无缺你莫忘记,见我如见师,你敢不听我的话!”

花无缺叹道:“先生无论吩咐什么,弟子无不照办,只有此事,却万万不能从命。”

铜先生忽然大喝道:“你不杀他,只怕并非为了要守诺言,只怕还另有原因,是么?”

花无缺心里又是一震,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坚持不杀小鱼儿,到底是完全为了要守诺言,还是另有原因。

方才小鱼儿无助地躺在他怀里,他心里竟忽然泛起一阵难言的滋味。他瞧着小鱼儿的脸,忽然觉得这不是他的仇人,而是已相交多年的亲密朋友。

他手臂上感觉到小鱼儿微弱的呼吸,又觉得这不是他要杀的人,而是他本应全力保护的人。

直到小鱼儿跌到地上,这份奇异的感觉,还留在他心里,再瞧见小鱼儿那充满信心的笑容,他现在又怎能动手?

花无缺长长叹了口气,他自己心里,却丝毫不觉和小鱼儿有何仇恨,他自己也说不出这种奇异的感觉,是在什么时候产生的。

这份感觉,像是久久以前便已隐藏在他心底,只不过等到小鱼儿的肌肤触及他的肌肤时,才被引发。

他瞧着小鱼儿,心里喃喃自语:“江小鱼,江小鱼,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想的可是和我一样?”

小鱼儿也在凝注着他,心里的确也在沉思。

铜先生自树梢瞧下来,瞧见这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个人,冷漠的目光,又变得比火还炽热,厉声道:“花无缺,莫要再等三个月了!现在就动手吧!”

小鱼儿突然仰首狂笑道:“为什么不能再等三个月?你怕三个月后,他更不会动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