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闻言,似是听到了天大笑话,当下大笑起来道:“孙帮主可知倭寇来历?”
孙正见状,知道自己怕是说的错了,摇头道:“略知一二,应是那倭寇本岛战乱,这些倭寇多是其中败者,又或流离百姓,逃出岛来,合力来我东南劫掠。”
说到这里,孙正自己的话头也是一顿,有些明白唐逸的言下之意。
唐逸当下一笑:“有些事并不难明,只不过没人去想罢了,就如人人都说倭寇凶残,悍不畏死,其实大谬!不过人人眼中只见倭寇残忍,便被蒙蔽了心神,不知思考,这才反助了倭寇声势。可我偏是不信,偏要想上一想,想那些倭寇若真不畏死,早便战死在那日本岛上,又怎可能流落到我中原为寇?所以江阴一战,倭寇大半被擒,便是明证。那些倭寇亦是贪生怕死,只要你强过于他,他便如鱼肉一般!”
稍是一顿,唐逸再道:“至于倭寇团结,那不过是旁人不知倭寇内情的臆测,哪里做得真?就孙帮主所言,倭寇来此,因为的其本岛内乱,所以才不得以而流落,若是倭寇当真团结,其岛内哪会战乱不休?区区弹丸之地却豪强林立,征伐不休,多者百余国!这若是团结,那我大明一统,又算什么?”
唐逸所言,并不是什么深奥的道理,可就如他方才所说,常人却少有朝那方向去想,因为不熟悉倭寇,又看到其凶残,便多附会,以为倭寇如何厉害,如何团结。
唐逸说到这里,见孙正的面色数变,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在我眼中,倭寇实则却也不过是群流寇败勇罢了,只要有心,除之甚易!”
“流寇败勇?”
孙正暗念了念唐逸口中的这四个字,既觉得这四字说的颇有睥睨之气,可又并不盲目,反是道理十足,就如之前所言,倭寇可不是流寇败勇?
唐逸见孙正的面色,知道他被自己说的动了,当下笑道:“所以说,倭寇与我等无异,甚或还有不如,之所以惹下偌大声势,却是因为东南乃我朝力弱之处,也是我中原武林难及之处,而他们所欺的又多是朴实百姓罢了。”
话到这里,唐逸也不再深说,孙正不是常人,不需自己说的太过细致。所以唐逸转回话头道:“想来那些倭寇本就有意图谋上月家,森见群真此刻又至城中,那三家倭寇必然不会放过,所以今夜我们也不需四处打探,要去,便直去悦香楼即可。”
孙正闻言,虽然信了唐逸之前所言,可眉头依旧皱起道:“牛大侠所说的确实在理,可上月家在杭州城里也不止悦香楼一家产业,牛大侠怎就认定他不会去了他处?”
唐逸摇头笑道:“森见群真确实狡诈,以他的性子,必不会留在悦香楼,只可惜那三家倭寇却不会给他走脱的机会。”
孙正闻言一省,不过说到这里,唐逸的心下却是一顿,暗里想起冯茹。冯茹如今在上月家被强做那甚么影武者,若是那三家倭寇合力将上月家杀的尽绝,冯茹可就危险!
当然,唐逸的脸上平静的很,还挂着那淡淡的笑容,孙正怎都不知他心下的担忧。
既然唐逸推测的清楚,且又十分在理,孙正再不多言,当下便去安排。唐逸和朱玉则被请到一旁屋里歇息,不多时,又是备了饮食,且做晚饭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