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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截了当道出他的心事,易兰台苦笑点头:“是,我原当他是莫家的旁系子弟。可如今……我心中有许多歉意,可也有许多不解。”

赵清商笑了:“你这人,样样都比我厉害。可我说有一点你一定不如我。”她指著自己鼻尖,“你没有我想得开。既是在想他,那在这里吹风有什么用,等出了深沉雪,我们去找他不就好了?”

易兰台看著月下她皎洁的脸庞,想到她这些年一直挣扎在生死之间,凭的正是这种万事看开的劲头,一时间豁然开朗,伸手揽住她,笑道:“你说的是,以后采风使的官职我也无意再做。过两日,我们先回无忧门,彻底治好你的伤,随后去沧浪水拜祭你师父,再去寻他如何?”

赵清商心满意足地靠在他肩头,遐想未来光景,笑道:“好。”

月光如水,拂了一身。

二人在深沉雪又逗留了几天,赵清商的内伤已被基本控制住。秋风渐起,湖内的白莲也逐渐开始凋零。

终于,到了该离开深沉雪的时刻。

这一晚赵清商在房内收拾行李,小小包裹里多了两样物事:一是她用油纸包好,留作纪念的一把湖畔莲子;另一样却是白日里易兰台送给她的杨木梳子,材料虽平常,却用锉草细细打磨过,上面刻著龙凤花纹,刀工简洁大方,乃是这几日里易兰台在闲暇时间为她制作而成。

她紧紧握住那把梳子,想到“结发同心,以梳为礼”的俗语,心中只觉喜乐无限,便把梳子又从包裹中取出,放到身上,出门欲寻易兰台。

门外,莲花前一个人影倏忽腾移,正是易兰台在湖畔练剑。

当日燕狡来袭,易兰台剑招如风行水上,优雅无比,几达天人合一之境界。但此时他所练剑法却颇为滞涩,论其境界,也与他从前所为的自然之剑大不相同。但间或一剑,却又凌厉无比。

赵清商看了一会儿,忽然叫道:“我明白了,那天你是用这一招杀死燕狡的!”这已经是易兰台第三次击出相同一剑,赵清商在剑法上亦有相当造诣,当初易兰台刺死燕狡时,她虽合上眼睛,但从方才力度、速度、招式来看,只有这一剑,才能置小雷霆于死地!

易兰台听到她声音,便收了摇空绿,笑吟吟地走过来。

赵清商奇道:“这是什么剑法,我看和你平时用的不大一样呢。”

易兰台笑道:“这是我师父去年所创,可这套剑法虽是他创的,却没有练成;虽教了我,可我资质不够,练得也不对。”

赵清商大觉诧异:“你是天子剑,连你都练不成,还有谁能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