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听到“令师”字样,便恭谨答道:“家师康健如昔,只是政务繁忙,幸有龙师兄在一旁协助;白师兄伤病未愈,至今须得以轮椅代步。”

他口中说的“家师”,正是权倾朝野的太师石敬成,那石敬成手下四大铁卫,当日生死门一役,朱雀惨死,白狐重伤武功尽废;余下二人,龙七协助其处理朝中政务,玄武却是专事行走江湖,声名尤为显赫。

介花弧道:“原来如此,待玄铁卫回京,代为问候一声。”玄武闻言,又自起身谢过。

几人寒暄已毕,一时间无人开口,气氛又自沉寂下来。

也丹又饮了一杯酒,他知这次玄武来意不善,只未想京里动作竟然是如此快法;又想太师府这次不知开出了怎样条件,玄武当着自己面又当如何开口,正思量间,却听玄武咳嗽一声,慢慢开口道:“这位先生面生得很,却不知当如何称呼?”

这一句,却是向着介花弧身边的谢苏说的。

自谢苏与那波斯舞伎对答一句之后,便退至阴影之中,对周遭一切便似不闻不问一般,一眼看去,实难分辨他是何路数。也丹又想:连玄武也对他重视,这人身后一定有来历。

介花弧笑吟吟看着这边局面,也不答言,只听谢苏犹豫了一下,道:“在下谢苏。”

这一句极是谙哑,便如金属摩擦的声音一般。介花弧不动声色移了一下蜡烛,谢苏一张苍白面容便完全现在烛光之下,玄武见他低眉敛目,神情默默,心中亦生犹疑。

“这人不露面时有种莫名熟悉感觉,只这声音样貌气质,为何却全然陌生呢?”

这一晚,也丹、玄武均留宿在罗天堡,谢苏自回静园,他甫一推门,忽觉有甚么地方不对,他静立当地,轻吸了一口气。

其实也没有太多特别之处,只是房间中,莫名多了一阵花香。

这种香气他从未闻过,似乎是龙诞香的一种,却又多了几分玫瑰的馥郁之气。

他向前一步,推开木门,声音平定如初,“甚么人?”

银白色的月光,安安静静地照在水磨青石的地面上,一个身姿曼妙的高挑身影自书架后面转出来,走至谢苏面前深施一礼,“谢先生。”

她抬起头,月光下只见一双碧绿的猫儿眼闪烁如星,一点朱砂印记娇艳欲滴,谢苏看清她面目,亦是微微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