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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惊非转头看去,霎时惊得几乎心跳骤停,喃喃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渡空大师……”话未说完,三名老僧当先掠了进来,一眼瞧见室内情景,不约而同倒吸了一口凉气,为首一名须眉皆白的瘦削老僧举手诵了句佛号,悲声道:“阿弥陀佛!师父他一片至诚,要为你二人化解此厄,你二人竟能忍心下此毒手!”正是少林玄无方丈。

嗖嗖连声,又有数僧掠到。一名玄衣老僧自玄无身后闪出身来,奔上前去,探了探渡空大师鼻息,放声大哭。其余僧人听他大哭,知渡空已然无幸,一时哭声一片。后面一僧上来,却是澄济,打开床板查看,回首道:“易筋经不见了!”玄无方丈落泪道:“果然是为易筋经!你二人速将易筋经交出,再束手就擒,否则,我佛虽然慈悲,却也容不得这等恶徒!”

萧应寂急道:“大师容禀!晚辈……”一呆住了口。转头看去,渡空大师卧倒血泊,胸口一片血红,自己手握一柄带血弯刀,正是证据确凿!易筋经在此时不见,自己二人又急需易筋经救人解厄,偏生为渡空大师所拦,杀人夺经,可谓顺理成章!此事却又如何辩解?欲要说明自己不曾杀人,脑中一片混乱,竟不知究该如何辩解!

适才那名玄衣僧人撕开渡空大师衣襟查看伤口片刻,回首瞧着萧应寂手中弯刀,怒声道:“你还敢狡辩?这刀分明便是杀死我渡空师叔的凶器!”

龙惊非问道:“不是你罢?”萧应寂怒道:“自然不是!我同你一般被人迷晕,醒来便发现渡空大师……,这把刀便扔在我身边,我顺手拾起罢了!”龙惊非点头,瞧向他手中弯刀,心中一惊,俯身推醒容香,喝问道:“你怎么来了?”

容香惊醒过来,一抬头见龙惊非脸色铁青,心中慌乱,低声道:“少林龙虎之地,属下不放心主人一人来此,所以暗中跟随而来。”

龙惊非微微点头,指着萧应寂手中的刀道:“有人杀了渡空大师,又偷走易筋经,这把刀便是凶器,你又如何解释?”此刻不仅渡空大师离奇被杀,连两人志在必得的易筋经也神秘失踪,他知这刀乃是容香所有,她又来得蹊跷,自需盘问清楚。

容香这才发现渡空大师被杀,低声惊呼一声,颤声道:“主人容禀,刀虽是我所有,人却非我所杀,易筋经更非我所取,属下刚到不久,便见主人晕倒,进来查看,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便被人击晕了!主人若是不信,一搜便知!”龙惊非心思急转,暗道若是容香所为,她早该神不知鬼不觉地远遁而去,又怎会晕迷在此?必是另有他人埋伏在旁,寻机下手,迷昏自己二人和渡空大师,又击晕容香之后,便顺手以容香手中刀杀了渡空大师,伤了萧应寂之后,这才取了易筋经而去,当即道:“我信你!那你可曾瞧见那人模样?”容香摇头道:“那人是自属下背后下的手,属下不曾瞧见那人模样!”

玄无方丈缓缓说道:“如此说来,杀人夺经,都是另有其人了?”龙惊非点头道:“不错!”玄无方丈又问道:“那人呢?”龙惊非道:“自然是已经走了!”玄无方丈微微摇头叹息,玄衣老僧喝道:“还敢狡辩?我和玄无、玄木两位师兄便守在左近,听得渡空师叔的呼声,便匆匆赶来,若是另有他人,他离去之时,岂有不被我们发现之理?”

萧龙二人一呆,以三位高僧修为,若是有人那时离去,确实不可能毫无所觉,难道那人还是此处不成,四下环顾,室中除了一众少林僧人,便只有自己三人!玄无方丈缓缓道:“既如此!你二人便先留在少林寺,待查明真相再说罢!”

萧龙二人相对苦笑,知他不信,以两人生性,又怎肯留在少林,任人宰割?心念转处,同时想到少林龙虎之地,竟有人不畏生死而来,想来这人武功必然极为高强,且与二人一般对易筋经志在必得!思来想去,两人脑中同时冒出“羽星落”三个字!若当真是被他得了易筋经,没了顾忌,那人好色成性,若丝在他手里,可就不好过了!一思及此,更是忧急万分,哪肯在此耽搁?暗道先离了此地,待查明真相,夺回易筋经再向少林解释不迟!一打眼色,向外便闯。

第十六章 古刹相争难明其中意(二)

众僧见他们要逃,心中更无疑虑,挥掌击去,喝道:“哪里逃!”最先赶到的这几人武功俱为寺中翘楚。一时间,罗汉拳,金刚掌,无相神功,几人各展绝学,这一联手,登时将两人逼退。

倏忽间,又有几十名僧众赶到。一见渡空大师身死,顿时悲声大作。玄衣老僧起身喝道:“十八罗汉听令,布罗汉阵,速速擒下这两名恶徒!”十八僧出列应道:“是!玄观师叔!”持棍上前,将二人团团围住。那玄衣老僧竟是罗汉堂首座玄观大师,大步上前,一声令下,呼喝声中,十八棍齐出,十八罗汉阵倏然发动。

龙惊非一眼瞥去,只见人人目光如火,既悲且愤,已知再无分解可能,心里苦笑,喝道:“动手!”三人一起出手对抗罗汉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