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飘萍不懂,筱矝这种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
但是任飘萍却懂,筱矝是要为自己而死的,筱矝毕竟是爱他的,难不成自己就是她的信仰?她的激情?她的勇气?
任飘萍在想,想许许多多的往事,许许多多的人,一些经常不去想的事,还有平日里根本就不会想的人此刻竟是如此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据说一个人只有在快死的时候才会想到这些,人的死竟是这般的奇异,只有在死时才会想起自己平日里根本就不会想到的人和事!
任飘萍无语,因为他知道此刻任何的语言对筱矝的这种自杀都可能是一种亵渎,他只是在不停的抚摸着筱矝的脸。筱矝现在可以如此接近且仔细地望着任飘萍的脸,一脸的疲惫,捎带着无法言明的忧郁;眉宇间似乎镶嵌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无所谓,似乎天地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那微笑的嘴角,浅浅地埋藏着一丝高傲,两个似隐似现的酒窝,却充满了无比的坚毅。
这个算来自己认识还不到五天的男子,竟是如此深深的占据她的心,她不知自己为何竟有这般的勇气要放弃自己年轻的生命。她忽然想起一个人,说了一句话,说出了来连她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会说出的一句话:“你爱欧阳小蝶吗?”
任飘萍的心似在收缩,至少筱矝看见任飘萍缩回了正在抚摸她的脸的手。
筱矝的心竟是一阵剧痛,转过头望天。
天色渐亮,星已隐,月已去。东方已是几缕朝霞伴着太阳仅仅才露出的额头恣意飞扬。
‘祥云’马儿不知何时来到了任飘萍二人的跟前,围着他们两人急躁地绕了一圈又一圈。
贺季晨等人已是追至沙丘顶,却见李奔雷正自冷冷地站在那里,正好挡住他们的去路,那样子竟是不让他们过去似的。
贺季晨虽是奇怪李奔雷怎么会在这里,但已是恭敬开口道:“李老爷子早!”
李奔雷眼神如剑,冷笑道:“人就要死了!回去吧!”
贺季晨当然知道李奔雷嘴里的人是指任飘萍,遂看了看旁边的尉光远,似是征求尉光远的意见,尉光远却是低着头。在燕赵三十六骑当中最为严厉不苟言笑的就是李奔雷了,所以贺季晨一伙人站在那里竟是进退两难,可是他忽然意识到参加今夜行动中,‘仙人掌’的人竟是一个人也没有出现,不禁心中疑窦半生,却又半惊,口中磕磕绊绊道:“李老爷子说是谁要死了?”
李奔雷不回答只是抬眼向沙丘下望去,贺季晨等人这才猛回头发现适才还在运功疗伤的燕霸天已然不见了。贺季晨这才大惊道:“撤!去找二公子!”
李奔雷望着远去的燕霸天的手下,目光冷然,背后突然想起急如雨点般的马蹄声,蓦然回头望去,但见大漠中远远奔来三匹马,渐渐逼近的马上的人脸已是清晰起来,正是去而复返的常小雨和刘浩轩和难听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