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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想到在济南城被满洲兵强迫填河死去的兄弟,这个恨极了的民夫竟将满洲兵的头颅对准自己的嘴巴,然而那些血却好像从盆子里倒出来一般,“哗”的一下全喷在了他的脸上。

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全是血,粘粘的,擦都擦不掉。

这个满脸是血的民夫没有吐,反而兴奋的从喉咙中发出怪叫声,提着那个满洲兵首级后的辫子在头顶甩来甩去。

很多人看到了这个民夫甩辫子的动作,不知道是这个动作看起来特别勇敢,还是特别能代表胜利者的姿态,竟有许多人跟着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那些被对手在手上甩来甩去的同伴首级终是让还在顽抗的满洲兵崩溃了,他们没有投降的念头,可还是崩溃。

是那种彻底放弃反抗,任由对手杀戮自己的崩溃。

是那种只想闭上眼睛永远也见不到眼前血腥的崩溃。

是那种累了,只想躺下的崩溃。

一些披甲阿哈被主子们的崩溃看呆了,他们有的人心沉到底,麻木的继续挥刀,然后被砍倒割下脑袋。

有的则在那大喊大叫,想要叫醒他们放弃的主子,可主子们没人理会他们。

有的则失声大笑起来,是疯了的笑。

一部分满洲兵乱跑后退,一部分直接跪在地上,同僵尸般笔直挺着身子,闭紧双眼。

淮军蜂涌而上,没有给予这些辫子兵半点同情,一刀又一刀的斩落下去。

一颗又一颗满洲兵的首级被这些叫血腥刺激的失去自我的淮军将士在手中乱甩。

而一些民夫们更是疯狂的去分裂死去的辫子兵尸体,抓着那些残肢断臂“啊啊”大叫。

他们是想表达自己对这些奴役他们的辫子兵愤怒的情感,只是大脑却想不到可以表达出来的语言,最后,只能“啊啊”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