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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淮扬可用兵马不足,冒然征数万青壮团练,难以控制。就如现在运河上这数万民夫,就得以几千兵马看守,否则必会出乱子。

先练一部,再以此部为基础扩充,才是正途。

路振飞思虑片刻,点了点头,道:“也好,眼下防河为一重,清淤为二重。二者又皆需大量人力,但前者要重于后者,河防在,运河在;运河在,漕运在。二者轻重你们不要颠倒。”

郑芝豹、吴大千都是点头称是。

“练兵的事,曰文要抓紧,章程拿出来后就要马上着手办,千万不要拖延。另外,团练所需钱粮淮安府这边先行筹措,不够之处老夫从扬州调来。”

因为是在运河上的缘故,风有些大,虽说舱中还算严实,又生了暖炉,但路振飞还是觉得有些冷意,便将暖壶取了抱在手中。

吴大千却是有些为难道:“禀部院,今年夏粮早已收取,且亦已解往京师,现若团练乡勇,依部院所定前后要练数万,所需钱粮开支就是天文数字,再加供应金声桓部及其他各路兵防河,清淤数万民夫吃用,仅凭淮扬两府财赋维持实在为难……下官意部院可否向南都奏些钱粮来?”

“对啊!”

郑芝豹叫吴大千这么一说,也立时附和道:“江南赋税甲于天下,先生奉旨淮抚巡扬,练勇也好,团练也好,防河也好,都需耗大量钱粮,若南都能够给予支持,先生这里压力能少许多。”

“南都?”

路振飞却是摇了摇头:“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只南都兵部史可法这人节秉清刚,心存干济,是当世正直之人……然而此人门户之见深重,当年老夫曾疏劾周延儒卑污奸险,党邪丑正,而那周延儒又和江南东林复社有千丝万缕关系,尔今东林复社之人多位居南都朝堂之上,民间士林更是复社之天下,史可法纵是为国家大计想肯接济于我,也得先同这些人争口舌……

那东林党人啊,持论甚高,然于筹边制寇之策,卒无实着,他们不背后骂我路振飞便算不错,又岂指望他们能与我路振飞同心协力呢……此事,莫提,莫提。”

除去史可法门户之见颇深外,路振飞对他的才能也是质疑的,此人能有今日之声名地位全赖他的老师左光斗,可以说承荫于左。然出仕之后几无一功,以致朝廷叫他戴罪立功。

四年前,史可法因岳父去世离职,丧满后又被廷推为户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接替朱大典总管漕运,巡抚凤阳、淮安、扬州等地。

任上,史可法倒是有所作为,但只是上书弹劾罢免了三个督粮道,增设漕储道一人,使漕务大有整治,却治标不治本,运河淤积这个关键问题始终不能解决,河防也是处处漏风。

故而皇帝才叫他路振飞南下淮扬,叫史可法去南京为本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