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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身边只剩下袁继咸和唐亮,唐亮握了握腰间悬挂的长剑,左右看,目光警惕,虽然城中已经没有建虏奸细了,但太子殿下的安危,依然不可轻视,在侍卫尽去的情况下,唐亮必须承担起护卫的责任。

随着四个侍卫的上城,感觉城头的杀声更加的激烈,站在内墙之下,都能感觉到城墙的颤抖以及双方血战迸发起来的血肉气息——城上城下的人都知道,炸洞已经挖成,通州能不能守住,生死成败,就在这一次了,所有人都是豁了出去。

很快,佟定方再一次跑下城头,他大汗淋淋,面有污渍,甲胄上满是鲜血。

“殿下,建虏已经装药完毕,请你速速离开!”

朱慈烺现在站身的地方,正在西南角的内城墙,一旦建虏用火药炸城,城墙轰塌,这里首先就会被波及,朱慈烺点头离开,撤往第二道防线,“快,快!”太子撤了,但西南城墙上的明军将士却一个也没有撤退,他们在杨轩宗俊泰的指挥下,拼命往下倾倒金汁,同时鸟铳齐射,以阻止建虏的点火。

城上城下,枪弹如雨,那些传送火药罐的朝鲜兵被城头守军的鸟铳打的哭爹喊娘,建虏试图想要向前传递火把,以点燃城墙下的火药,但在明军不顾死伤的连续阻击之下,连续两个火把手都被明军射倒在地。“呼哬~~”忽然听见震天的呼喊,接着就看见一队前进中的盾牌兵,忽然一分为二,一个身材健壮、披着三重铁甲的建虏白甲兵,举着火把,从中间冲出,猛地向炸洞扑了过来。

“射倒他!射倒他!”

杨轩瞧的真切,嘶声大吼,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都凸现了出来,可恨的是,在这之前,杨轩刚刚击发了一枪,来不及装弹,只能拼命嘶吼,示意身边的将士攻击那个手持火把的建虏。

“砰砰砰。”有鸟铳响,也有弓弦震动,羽箭离弦而出,向那建虏射去。

但乱军之中,那重甲建虏的脚步却是停也不停,似乎是有鸟铳击中了他,但并没有对他的造成影响。

只看见那重甲建虏,一个翻身就跳进了炸洞。

周边的建虏齐声高呼:“呼哬~~”他们士气大振,一个个兴奋的张牙舞爪,就仿佛火药已经爆炸,城墙也已经轰塌了一样。

城头上,杨轩却是脸色发白,左右环视,大声呼喊:“撤,建虏要炸城了,先离开这里~~~”

明军急忙往两边撤退,这一段城墙的下面被建虏埋设了火药,一旦炸响,不但城墙轰塌,城上的军士站立不住,也是要被殃及掩埋的,但不等明军完全撤退,耳朵里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碎石乱飞,城墙摇晃,如同是地震了一般,所有人,无论是城上的明军还是城下的建虏,都只觉得眼前一黑,天地一片昏暗,有碎石在飞溅,腾起的气浪令人站立不住,本能的就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只看见一道升腾而起的烟尘,滚滚上天,久久不落……

海州。

攻城战在继续,明军将士身披重甲,在盾车的护卫中,冲到海州城下,竖起云梯,开始爬城,城头矢石齐下,倾泻而来的箭雨,如飞蝗一般,又有金汁倾倒,石灰罐砸下,将城下的明军打的东倒西歪,虽然明军都是关宁精锐和太子的精武营,但面对负隅顽抗,疯了一般的海州守军,一时竟然也是打不开局面,从清晨到下午,明军连续猛攻,损失千余人,但依然无法攻上海州的城头,同时的,在城墙下的挖掘工作也非常不顺利,尚可喜不但令人倾倒金汁,而且还准备了大量的石灰,石灰和金汁一同落在城下,产生化学反应,味道呛人,威力倍增,给明军极大的杀伤,关宁军和精武营虽然悍勇,拼尽全力,但最后还是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