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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淮盐运使司衙门的官员被一锅端,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制定了攻守同盟,坚不承认贪墨,每日里只是喊冤,但后来左懋第将他们从老巢扬州移出,挪到淮安,关押在特殊地点,限定时间交代问题之后,终于有一小部分的官员顶不住压力,开始交代问题。

不过大部分的官员依然选择了顽抗。

到七月份,左懋第不得不将他们全部释放,因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将官员们长期羁押——能关到七月份,左懋第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再继续下去,不但他,就是京师的崇祯帝怕也是顶不住内内外外的,要求不能冤枉好官、随意羁押官员的压力了。

到现在,交代的官员都被交到了刑部,顽抗到底的官员虽然被革职,但却不会有牢狱之灾。

对这些官员,朝堂上吵吵嚷嚷,有人要求继续彻查,却是马王爷马嘉植。

有人则弹劾左懋第,认为左懋第将两淮盐运司所有官员拿下,异地关押,但却没有证据,违反了大明律法……

却是太常寺卿李景田。

不等李景田说完,兵部侍郎吴牲站了出来,大声斥责,同时力挺左懋第。

内阁蒋德璟站出来附议。

阁臣站出,又是东林之首,对左懋第的弹劾之声,这才渐渐平息。

朱慈烺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听,一句话也不说。

左懋第扬州查盐只所以不能算成功,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并没有能撼动两淮的盐商结构,不过就是换了一些官员,等风头过去,一切依然如故,尤其继任两淮盐运使的,还是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丁魁楚,这一来,朱慈烺对两淮盐务的前景,就更是不敢乐观了。

但这并非是左懋第不努力,而是因为江南的士绅盐商官员在“盐务”上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共同体,他们不容许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动辄就以罢市、中断盐运做要挟,而朝廷却没有应对的办法。

所谓法不责众,就是如此。

盐务改革只所以困难,原因也就在此。

有人弹劾,左懋第出列自我请罪,崇祯帝少有的对左懋第露出了温和的笑,温言勉励左懋第。作为皇帝,对江南盐政的弊端和不得已,崇祯帝了解多多,知道左懋第已经尽力了,所以不加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