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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流贼攻城开始。

前驱乡民,继以骇贼,前面的乡民都是开封临近州府县市没有逃走的百姓,被胁迫从军,手里拿着竹竿或者木棍,充当第一轮的炮灰,他们之后的骇贼推着攻城车和云梯车,手中操着盾牌和长刀,而在他们之后,闯营的土炮部队正推着土炮,向城墙压来,到了一定射程之后就堆起沙袋,设立木板,成一个小小的炮台,和城头上的官军对轰。

而攻到城墙下的流贼则竖起云梯,蚁附而上,虽然伤亡惨重,但却无人后退。

仅仅一个时辰,等到太阳高升,阳光普照大地之时,开封城墙人群成片地倒了下去,用“血流成河”都已经无法形容此时的惨状。火炮,弓箭,云梯,挖城墙,流贼用尽各种手段和方法向开封发动攻击,而守军也不遑多让,除了佛郎机炮,上一次守城立下大功的“悬楼”和“万人敌”,装满石灰的瓷瓶子等几大杀器之外,还有一锅锅被旺火煮得咕噜冒泡热气腾腾,但却臭气熏天的的金汁,也就是粪便,迅速从城头上倾倒而下,将攻城的流贼烫的惨叫连连,生不如死。

第393章 兄弟相杀

中午时分,开封城下已经是尸横遍野了。

北门外。

袁时中望着开封城楼,只觉得喉咙一阵阵的发干,虽然他也是有名的流贼,但因为蹿起的时间尚短,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恶战,眼见自己手下的兄弟一队队的冲到北门城楼下,很快就变成了尸体,能活着退回来的十不过三四,他的心在淌血啊,这不止是他的兄弟,也是他的资本啊。

“白大掌盘,狗官军士气正盛,不如咱们先歇一歇?”袁时中看向右首边的白鸣鹤。

白鸣鹤虽然听名字文绉绉地,像是一个老学究,但其实本人却是一个满脸胡须,大字不识一个的抠脚大汉,听了袁时中的话,他冷笑一声:“歇什么歇?闯帅说了,要一鼓作气拿下开封,非有命令,不得收兵!”说着,转头看向袁时中身后的精锐亲兵,意有所指的道:“再者,不就是伤亡了一千人吗,袁大掌盘你的主力可还没有动一下呢。”

袁时中脸色难看,心中我的主力没有动,但起码在前面列阵,你两万兵却在后方列阵,明显就是怕老子逃跑!哼,狗日的白鸣鹤,总有一天,老子让你变成黑焖鸡。

压住心中的怒火,对刘玉尺道:“再上!”

刘玉尺摇动旗子,又一支一千人的生力军扛着云梯向城墙冲去。

负责防守北门的是推官黄澍。

黄澍是明末的一个大名人,只所以有名,乃是因为他前半生是一个铁骨铮铮,守卫开封有功的大忠臣,后半生却变成了少廉寡耻的奸人。中间角色变化之快,令人瞠目结舌,说翻脸如翻书,一点都不为过。